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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表梳理歷史朝代順序
一場“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文化變革,最后卻引發(fā)了朝廷上的內(nèi)斗
元元年(公元前140年)歲首,一封將深刻改變中國歷史進程的奏疏呈到了新即位的漢武帝劉徹面前:
建元元年冬十月,詔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侯相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丞相綰奏:“所舉賢良,或治申、商、韓非、蘇秦、張儀之言,亂國政,請皆罷?!弊嗫伞?/p>
——《漢書·武帝紀》
正是這封奏疏,開啟了漢武帝時代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先聲。因此,對上疏建言的衛(wèi)綰,明代學者楊慎給予了他很高的評價:
綰之相業(yè),他無聞焉。而此一節(jié),加于蕭、曹一等矣?!妒贰贩Q漢帝之美,罷黜百家,綰之功何可少哉?
——轉引自《史記會注考證》
楊慎以為,就憑這封“罷黜百家”的奏疏,衛(wèi)綰對西漢政治乃至中國歷史的貢獻就要超過蕭何、曹參等名相。這個結論,我私意以為下得或許有些草率。倒不是說“罷黜百家”的奏議不夠分量,正相反,它給予中國歷史的影響,我們無論做怎樣的估計都不嫌過分。
但這份奏議始于誰的主張,《史記》、《漢書》的相關記載錯綜復雜,卻很有做一番考據(jù)與推敲的必要。遽然將“罷黜百家”的“版權”歸于衛(wèi)綰,恐難令人信服?!妒酚洝と辶至袀鳌份d:
及今上即位,趙綰、王臧之屬明儒學,而上亦鄉(xiāng)之,于是招方正賢良文學之士。自是之后,言詩于魯則申培公,于齊則轅固生,于燕則韓太傅。言尚書自濟南伏生。言禮自魯高堂生。言易自災川田生。言春秋于齊魯自胡毋生,于趙自董仲舒。
——《史記·儒林列傳》
作為一個正統(tǒng)的儒家學者,王臧接受過嚴謹而系統(tǒng)的學術訓練,是西漢魯《詩》學派的嫡傳嫡子。早在漢景帝時期,王臧就擔任過太子少傅,作為東宮屬僚而與劉徹結下君臣之緣。雖然后來因為史籍失載的某個原因而被免職,但劉徹剛一嗣位,王臧就上書宮掖,再獲恩遇,并于一年之內(nèi)超遷至郎中令。
至于趙綰,他和王臧同是魯國申公的弟子,此人能夠坐上御史大夫的位置,很可能與王臧的引薦有關。照《史記·儒林列傳》所說,王臧、趙綰在朝中占據(jù)要職后,儒學對漢武帝的影響力明顯增強,這才引發(fā)了漢武帝詔舉賢良、罷黜百家的后事。
至于罷黜百家的奏疏為什么是以衛(wèi)綰而非王臧、趙綰的名義提出的,這恐怕不能解釋作衛(wèi)綰與王、趙二人所見略同。因為衛(wèi)綰從前就是個在戲車上表演雜技的賤役,不學無術,更談不上對儒學有何洞見。這個人只有一個優(yōu)點——侍君醇謹、絕而二心。司馬遷說:
上立膠東王為太子,召綰,拜為太子太傅。久之,遷為御史大夫。五歲,代桃侯舍為丞相,朝奏事如職所奏。然自初官以至丞相,終無可言。天子以為敦厚,可相少主,尊寵之,賞賜甚多。
——《史記·萬石張叔列傳》
想當年,孝景帝為了給未成年的兒子劉徹遴選得力的股肱,可算費盡了心機。功臣如亞夫,戚屬如竇嬰,孝景帝對他們都不放心,最終獨把這個忠貞不二的衛(wèi)綰指給兒子,以為將來新朝的輔相之選。此次衛(wèi)綰上奏,要求罷黜百家,我推測更有可能是出于漢武帝的授意。
換句話說是王臧、趙綰引導漢武帝服膺儒學在先,而后漢武帝遂有了罷黜百家的念頭。只不過這個動議由衛(wèi)綰以宰相之名在朝中正式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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