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jīng)歷
1975年發(fā)表詩,1980年發(fā)表小說。山東省作家協(xié)會主席、專業(yè)作家。發(fā)表作品一千三百余萬字,被譯成英、日、法、韓、德、瑞典等多種文字。在國內(nèi)及海外出版單行本四百余部。
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古船》《九月寓言》《外省書》《遠河遠山》《柏慧》《能不憶蜀葵》《丑行或浪漫》《刺猬歌》《半島哈里哈氣》及《你在高原》(十部);散文《融入野地》《夜思》《芳心似火》;文論《精神的背景》《當代文學的精神走向》《午夜來獾》等。
1999年《古船》入選“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和“百年百種優(yōu)秀中國文學圖書”,《九月寓言》與作者分別被評為“九十年代最具影響力十作家十作品”。《聲音》《一潭清水》《九月寓言》《外省書》《能不憶蜀葵》《魚的故事》《丑行或浪漫》等作品分別在海內(nèi)外獲得七十多種獎項。
2008年,新作《你在高原》獲“鄂爾多斯文學大獎”、香港《亞洲周刊》全球華文十大小說之首、華語傳媒大獎杰出作家獎、中國作家出版集團特別獎、出版人年度作家獎、茅盾文學獎等十余項。
個人作品
長篇小說
著作名 | 發(fā)表信息 | 古船《當代》1986年第5期我的田園上卷于江蘇人民出版社1991年初版,《峨眉》1993年1,2期刊出全文,2010年收錄于長篇《你在高原》九月寓言《收獲》1992年第3期
柏慧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1994年初版家族《當代》1995年第5期,2010年收錄于長篇《你在高原》
懷念與追記作家出版社1996年初版遠河遠山《花城》1997年第4期,1999年香港明報出版社初版外省書《收獲》2000年第5期能不憶蜀葵《當代》2001年第6期
西郊
《芙蓉》2003年第1期,2010年收錄于長篇小說《你在高原》丑行或浪漫《大家》2003年第2期刺猬歌《當代》2007年第1期你在高原作家出版社2010年初版,包括十部可銜接也可獨立的長篇小說《家族》《橡樹路》《??驼勫蕖贰堵寡邸贰稇洶⒀拧贰段业奶飯@》《人的雜志》《曙光與暮色》《荒原紀事》《無邊的游蕩》
半島哈里哈氣河北少年兒童出版社2012年初版
參考文獻
截止時間2014年11月
個人榮譽
短篇小說《聲音》、《一潭清水》分別獲1982年全國短篇小說獎、1984年全國短篇小說獎;
長篇小說《古船》獲人民文學出版社1985年-1986年長篇小說獎,入選“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亞洲周刊)和“百年百種優(yōu)秀中國文學圖書”(人民文學出版社、北京圖書大廈),入選北京大學的《百年中國文學經(jīng)典》(建國后長篇小說入選總數(shù)為五部),并被法國科學中心確定為法國高等考試教材;
長篇小說《九月寓言》獲上海第二屆中長篇小說大獎一等獎、全國優(yōu)秀長篇小說獎,入選北京大學的《百年中國文學經(jīng)典》(建國后長篇小說入選總數(shù)為五部),并被評為“九十年代最具影響力十作家十作品”(位列五);
《九月寓言》修訂版“八五期間全國優(yōu)秀長篇小說獎”;
2000年被評為“中國十大最受歡迎作家”;
長篇小說《外省書》獲得第一屆齊魯文學獎首獎;
短篇小說《東萊五記》獲第七屆人民文學獎;
《丑行或浪漫》獲“中國暢銷書獎”、“中國最美的書獎”。
《能不憶蜀葵》、《魚的故事》等作品分別獲“當代獎”、“中國環(huán)境文學獎”、臺灣“好書獎” 、“金石堂選票最受讀者歡迎圖書獎”。
《你在高原》獲《亞洲周刊》評選的“2010年全球華文十大小說”榜首。
2010年憑借《你在高原》獲第九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2010年年度作家”。
2011年8月,長篇小說《你在高原》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
人物評價
總體評價
早期的創(chuàng)作描寫兩性之間淡淡的朦朧的柔情,顯得纖巧柔美。后轉(zhuǎn)入對農(nóng)村現(xiàn)實的揭示,表達對人性的深入思考。自“秋天三部曲”直至《古船》,他徹底從原來的纖細敏感走向深厚沉郁,這或許就是他從土地中所得。
從《九月寓言》開始的三部長篇,顯示了他對知識分子精神理想和民間立場的堅持。他更多地在思考中國文化的命運和出路的問題,包括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代化改造問題和知識分子的精神自救問題,“融入野地”是他設(shè)計的一條理想之路。
數(shù)十年來,張煒的作品始終是文學評論界關(guān)注點?!豆糯贰ⅰ锻馐?、《丑行或浪漫》、《家族》、《我的田園》、《西郊》、《懷念與追記》等,就像一個個長短高低的樂音,考驗著人們品讀的智慧。每一聲都是山崩水響,卻又莫衷一是。言及文學創(chuàng)作,張煒說它“像是在寫一封長信,它沒有地址,沒有規(guī)定的里程,只有遙遠的投遞、叩問和尋找。”引 在他的史詩般的作品中,感情的勃發(fā),詩性的潺潺流動,展現(xiàn)了他的作品與其他寫“史”的小說的不同之處,顯示著他對純文學的執(zhí)著追求。
張煒的文章被一些省份用作高考題,如2008年《歌德之勺》(山東卷等)。2009年《耕作的詩人》(廣東卷)、《木車的激情》(江西卷)。
個性評價
是誰把他逼成了古怪和孤憤?
張煒在寫作小說的途中為何突然花費巨大的精力開始散文的創(chuàng)作,他的心理的圖式和思索是一種什么狀態(tài)?
整個的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張煒的散文作品非常少,且沒有引人注目的篇章,在八十年代的后期,在那個動人心魄的夏季過后的郁悶中,張煒的散文開始增加,而到了九十年代,整個世界市聲喧囂,變成了一片莽野,落紅狼藉。一點也不隱諱,張煒對市場這只螃蟹是害怕的,對飛速發(fā)展的商業(yè)帝國心懷恐懼,張煒的話”是心懷仇視的”。這有點象海德格爾,當年海德格爾看到美國登月的畫面,失聲痛哭。別爾嘉耶夫在《論人的奴役與自由在》中說“人發(fā)明了強有力的技術(shù),這個強有力的技術(shù)可能成為改變生活的工具,但也奴役他,讓人的生活的一切方面都服從自己?!比顺闪俗约簞?chuàng)造工具的奴役,人發(fā)明強有力的技術(shù)本來是解放自己,卻異化了自己,這是人始料不及的。 張煒在《我跋涉的莽野“》中也說:
“沒有對于物質(zhì)主義的自覺反抗,沒有一種不合作精神,現(xiàn)代科技的加入就會使人類變得更加愚蠢和危險。沒有清醒的人類,電腦和網(wǎng)絡,克隆技術(shù),基因和納米技術(shù),這一切現(xiàn)代科技就統(tǒng)統(tǒng)成了最壞最可怕的東西。今天的人類無權(quán)擁有這些高技術(shù),因為他們的倫理高度不夠。我們今后,還有過去,一直要為獲得類似的權(quán)力而斗爭,那就是走進詩意的人生,并有能力保持這詩意?!?張煒與現(xiàn)代物質(zhì)社會有點“隔膜”,他心懷恐懼,,張煒既憂生,又憂世。他開始張揚非功利的詩性人生與新的倫理,以期超越現(xiàn)世生存的苦痛,其實,這也是傳統(tǒng)儒生大多數(shù)走的路子,文學是一種“無用之用”,但又必須找出文學的“用”,于是張煒的散文不是大多數(shù)所謂的美文,而是“不用粉飾之字”多為美刺篇章。但我們這里還必須探察一下人的恐懼與慰藉的問題。身外世界的偶在和不確定,是產(chǎn)生恐懼的原因,英國神學家詹姆士·里德的說,“許多恐懼都是來自我們對我們生活于其中的世界不理解,來自這個世界對我們的控制?!薄盀榱藢崿F(xiàn)完滿的人生,需要我們做的第一事情就是去獲得控制恐懼的力量。”張煒走向了一種反抗恐懼與尋找慰藉的路途,無論是現(xiàn)實空間的還是心理,抑或一種表達。
張煒有篇《一輩子的尋找》談到尋找是難的,目標幻化,只有尋找是確定的,有點象魯迅筆下的過客,過客只是走,一直走。但目標有時又是充滿誘惑力,象精靈,張煒說是魅人的狐貍:
“──狐貍有一個故事。它在深夜偽裝成一個姑娘泣哭,哀惋動人。有人從床上起來,到窗外去尋找哭聲??伤M一步,哭聲就遠了一步,永遠在前方的黑暗里,似乎頃刻可至,實則無邊無際。那人明白過來,罵一聲狐貍便上床了。我想自己苦苦尋找的東西就好比幻化的精靈,它游動跳躍在空中,可望而不可及。它是一個存在,以我們無法明了的方式存在著。它的周圍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撐,變化多端。比如它的遠離,竟然是因為我們的逼近。這多么讓人費解!難道尋找是錯誤的嗎?難道人類不該前進嗎?可它又明明因此而愈加遙遠?!?尋找的意義,就是在找一種精神的支撐點,就是面對絕境而不絕望,一種保持靈魂高潔的真誠。因為人面對恐懼,總想緩解,在童年時有母親守護,而成年被拋到了社會的虛空里,個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人是脆弱的,總想尋找一種關(guān)懷和慰藉,于是人們開始反抗這種恐懼,在恐懼中受難等待,在恐懼中注入意義,抵擋恐懼。
人們抵擋恐懼的路數(shù)是不一的,幼小時受到傷害和恐懼,有母親給予消解,而長大后呢?張煒雖然在生理成人,但他的心理卻要找一個母親的替代來慰藉,,張煒找到了一塊稱為“野地”(故地)的母親的替代。在散文《融入野地》有這樣一句話“這里處于大地的中央。這里與母親心理的距離最近。”
在野地,張煒發(fā)現(xiàn)感悟了什么?故地之外的傷害和故地的慰藉,“語言和圖畫攜來的訊息堆積如山,現(xiàn)代傳遞技術(shù)可以讓人蹲在一隅遙視世界。謬誤與真理摻拌一起拋撒,人類像挨了一場隕石雨。它損傷的是人的感知器官。
失去了辨析的基本權(quán)力,剩下的只是一種苦熬。一個現(xiàn)代人即便大睜雙目,還是撥不開無形的眼障。錯覺總是纏住你,最終使你臣服。傳統(tǒng)的“知”與“見”給予了我們,也蒙蔽了我們。于是我們要尋找新的知覺方式,警惕自己的視聽。我站在大地中央,發(fā)現(xiàn)它正在生長軀體,它負載了江河和城市,讓各色人種和動植物在腹背生息。令人無限感激的是,它把正中的一塊留給了我的故地。我身背行囊,朝行夜宿,有時翻山越嶺,有時順河而行;走不盡的一方土,寸土寸金。有個異國師長說它像郵票一般大。我走近了你、挨上了你嗎?一種模模糊糊的幸運飄過心頭。 ”
如果一個人的感知器官受到了損傷,那后果呢?目不辨山川星辰日月,耳塞聽自然籟聲,人沉入萬古如長夜的沉淵,張煒在這里有個表達和福克納在《喧嘩與騷動》的結(jié)尾用了同樣的令人震驚和沉思的文字“他們在苦熬”。是的,在二十世紀,人的所謂的理想烏托邦、理性被二次世界大戰(zhàn)和無邊的謊言、大饑荒、大清洗、奧斯威辛擊得粉碎。人們象陷在黑暗的冰窟,失去了護持,人們第一次感到了生存的恐懼??喟臼且环N受難,但沒有放棄的生存的狀態(tài),還存在著一種面對絕望的希望。
張煒在故地重新縫合上被剪斷的肚臍,肚臍是一輸送養(yǎng)料的管道,他用了一個詞“融入”?!澳嗤磷躺磺?;在那兒,人將得到所需的全部,特別是百求不得的那個安慰。野地是萬物的生母,她子孫滿堂卻不會衰老。她的乳汁匯流成河,涌入海洋,滋潤了萬千生靈。 ”故地連接了人的血脈,人在故地長出第一縷根須。在故地就象在母親的懷抱,你可以訴說昨日的流浪,你的感知變得敏銳,只輕輕一瞥就看透世俗,在這里你可以尋求和你一樣樸素、安靜、純真的同類,因為你可以憑著飲用同樣的乳汁散發(fā)的奶腥識別的。這里就象童年的暖炕,“在這里我弄懂一個切近的事實,對于我們而言,山脈土地,是千萬年不曾更移的背景;我們正被一種永恒所襯托。與之相依,盡可以沉入夢囈,黎明時總會被久長悠遠的呼鳴給喚醒。 ”
這是一種詩意,對世界悲觀并非意味著絕望,正視生命的悲愴和人生的無意義也非意味著逃避人生,悲觀不等于厭世,真正的悲觀是視苦難為生命的應有之義,把苦難轉(zhuǎn)為生命振作之力。
張煒的尋找是沉入底層,他尋找的慰藉也非虛幻。從寫作的層面,張煒的小說創(chuàng)作使他的生命緊張,而他把一部分經(jīng)歷轉(zhuǎn)向散文,有他內(nèi)在的必然,小說的文體的限制,使作者在文本中虛化,而散文在最終的意義上,是和作者等一的,散文的高度,就是作者精神的高度,張煒說散文非作文“一個人只要有較好的文化素養(yǎng),都應該能夠?qū)懗鲆皇趾蒙⑽?。它可以是言論、書信、日記、回憶,也可以是一個人在特定時刻里的自吟自語。后者之所以也可以是好的散文,就因為它所具有的‘實用性’:安頓自己的靈魂。這時,它產(chǎn)生的過程也是自然而然的。”
張煒的散文觀念不是把散文當成尋章嚼句的美文,他強調(diào)的是實用,是安頓人的靈魂。散文的寫作,就是慰藉的發(fā)生。在散文中他獲得了寧定。雖然他走在尋找的路上,但他的心已經(jīng)沉實,路上的野花草不會轉(zhuǎn)移他,他走,只有走,在《融入野地》的末尾,就是這最好的注腳:
“就因為那個瞬間的吸引,我出發(fā)了。我的希求簡明而又模糊:尋找野地。我首先踏上故地,并在那里邁出了一步。我試圖撫摸它的邊緣,望穿霧幔;我舍棄所有奔向它,為了融入其間。跋涉、追趕、尋問——野地到底是什么?它在何方?
野地是否也包括了我渾然蒼茫的感覺世界?
無法停止尋求…… ”
個人自述
從《古船》到《九月寓言》,再到現(xiàn)在的《刺猬歌》《你在高原》,在張煒所有的作品中,都彌漫著一種新鮮的海風的氣息。包括現(xiàn)在的《刺猬歌》,地點選在濱海,里邊的風土人情都有膠東濃郁的海邊氣息。
把這種印象講給張煒聽,他說你有這種感覺就對了,“雖然我是一個山東作家,受齊魯文化滋養(yǎng),但我主要的還是受齊文化的影響比較大,我出生的地方古代的時候應該屬于東夷,那是一個面向大海、民風開放的地方。相應地,我的文字如果有大海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有許多幻想與浪漫的色彩,那才是正常的?!?張煒說,自己這些年來最愛看的兩本書就是王獻唐的《山東古國考》、李白鳳的《東夷雜考》,無論到哪里出差,都要帶著這兩本書,“因為我對這片鄉(xiāng)土是如此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