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遙遠的戰(zhàn)爭里回來了他們從狩獵的血腥角逐里回來了他們從田野和獨木舟里回來了落日一個重復得太多的故事像狗朝空空的雙手無可奈何地嗚咽站成石像的女人,
狂奔的孩子生活,
又一次在黃昏開始他們從鼓聲漲滿不祥詛咒時就渴望著他們從野獸被箭傷激怒時就渴望著他們從谷穗的黑暗早晨魚鱗般剝落時就渴望著誰將回到自己的家每天一次訣別,
永遠陌生餓道路大地是穹廬,
惡夢是棲身之所幽靈般的陰影下幽靈復活每個人的天空,
死去,
收攏深深低垂,
像一口鐘(呵!
金黃的島嶼,
兇險的海流——除了那沒有名字的她誰也無法征服我的心靈水霧里騰起的幻景,
太陽中的嘴唇一棵闊葉樹從我眉宇間顫栗生長火焰的翅膀,
無力抗拒嗎風暴的邀請?。?br>
帶上野性、要求和萬古未馴的青春——比熟透的果實更加醉人的皮膚她,
第一千個浪頭,
依然這樣強勁赤裸著迎接夜晚的折磨,
進入封閉的煤讓粉紅色貝殼盡情敞開,
蜜蜂般抖動愛吧!
愛吧!
這種奇異——逾越了天空的界限,
我以焚燒的痛苦啄食自己穿過海峽飛逝的鷗鳥,
懷抱鮮花的姑娘長的儀式!
匯集、搖曳在陡坡上一只巨大的蝴蝶碎裂于海底的牧歌中狂歡吧!
死去吧!
月亮呻吟著發(fā)藍——合一的時刻,
大地之子化身為神汲取智慧的時刻,
我重新跨出孤獨的邊緣在夢的中央、世界的中央、歌唱神秘的她透明的她,
除了她,
誰也沒有征服我的心靈)他們走過河流,
但是沒有水他們敲打巖石,
但是沒有火他們彼此交談,
卻互相聽不見聲音盲目的歲月,
剔凈一具具尸骨空空的雙手,
松開黃昏和蒼涼的命運在曠野和墻壁之間,
往返于墓地直到打鼾的嘴終于填滿泥土贏在黑洞洞的眼窩上筑巢四肢被青苔淹沒,
那更沉重的夜色沒有什么留給孩子。
甚至痛苦太多悔恨,
早已不值得悔恨于是倒下,
一堆失去余熱的灰燼冥冥中乞討自己的靈魂饑餓,
也在疲倦里睡熟擁抱著螢火蟲的憐憫(??!
愛的搏斗。
美妙的對抗——是記憶又不是記憶。
十個月的黑暗紛紛翱翔萬物最深的哀痛,
裝飾著無辜的笑容一個神話,
一則留血的現(xiàn)實,
墜自太陽在輾轉(zhuǎn)之后,
我的生命又一次開始)他們又一次回到這座呻吟著的和平的穹廬他們又一次回到夜的牡鹿安然游蕩的穹廬他們又一次回到墓穴和旋渦下的穹廬一個重復得太多的故事活著的腳踐踏生活,
死者玷污了死一切被自己的影子所凝滯像血的潮汐,
脈絡的青冷的月亮臉和心的粘土,
破碎的陶罐愛是年輪,
而樹枯萎語言如巖石,
斧頭已殘缺寧靜的宇宙,
厄運的星這角落更換著轉(zhuǎn)向天空的眼睛又一次步入被黑暗壓彎的永恒從黃昏開始在子夜結(jié)束。
作者簡介
楊煉,1955年出生于瑞士伯爾尼,6歲時回到北京,當代詩人,? 朦朧詩的代表人物之一,現(xiàn)定居倫敦,繼續(xù)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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