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紀行·雨雪霏霏滿亳都

共水倦委佩，素女褰裳，縈回如舞。
李榭春空，試小園閒步。
密綴珠鈿，眩生銀海，映曉光疑霧。
七里聞香，猶應未肯，巖花為侶。
堪笑陳宮，后庭荒宴，狎客歌吟，浪夸瓊樹。
寒月籠沙，問酒家何處。
異代風流，正輸山谷，伴客中尊俎。
清夜端相，冰魂雪魄，有人重賦。

揚子東流接大荒，江潭煙樹正茫茫。
風驅(qū)海勢傾鰲背，天逼山光入女墻。
酒膽縱橫通灝氣，劍花芒角截空腸。
嗟予萍梗經(jīng)三歲，幾度登臨睨舊鄉(xiāng)。

曉寒深透五銖衣，屑玉為塵作聘非。
何遜詩馀清興在，羊權(quán)老去舊情稀。
紅顏臨鏡易成妒，翠羽驚人相背飛。
誰道名心作羈絆，故園常使素心違。

正陽春有腳，又目送、雙丸交擲。
綠茵夢湖，翩翩飛鳥翼。
莫問行跡。
物候偏驚際。
絳桃秾李，艷冶傾江國。
名姝過處聞香澤。
柳拂紅幃，花開紫陌。
華年直堪憐惜。
漫笙歌宛轉(zhuǎn)，聲透簾槅。
云亭岑寂。
對峰青清碧。
水暖銀鱗躍，成信息。
城南未老詩客。
認羅衣錦字，此情何極。
壺方冽，半漸巾幘。
渾不似、白石新詞自譜，弄簫鬟側(cè)。
閒愁苦，趁付潮汐。
恐畫梁、尚有歸來燕，何時見得。

在床和電腦之間，山谷呈V字延伸
我打開一本書，那些被壓皺的紙張
無法重新壓平，如我和鏡子中的影象
平面與平面彼此變得陡峭 偶爾
一杯茶散發(fā)的熱氣勉強將溝壑遮蔽
這讓我可以安心于原地踱步
并期待陶罐里腌制的籮卜奇妙地發(fā)芽

從發(fā)霉的夏天到一碗變餿的剩飯
山谷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我點燃一只煙，試圖讓晨霧繚繞
但我看到一些灰燼飄飛過眼前
早晨和晚上的灰燼并無多大差別
有的融入血液里加劇了血管的硬化
有的落到骨頭表面導致骨質(zhì)的松軟

我知道下陷是必然的，可能墳墓
會越埋越高，但泥土將向低處流失
石頭將向低處滾落。

開在天上的門
需要我們經(jīng)過地下通道進入。

此刻
是晚上11點，我在床和電腦之間原地踱步
但我正走向山谷，我已經(jīng)聽到空山的鳥鳴
和如我一樣饑渴的牛虻的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