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都·一貧兼萬苦

倒計時，一觸即發(fā)，這一年中
最后的兩個數(shù)字；

女人花凋落
如何美麗炫目終歸是一—
灰。

我傷風(fēng)感冒，陷入病毒的圍剿
寤寐不定，躺在沙發(fā)上
看自己的照片，替另一個人仔細(xì)端詳
仍然陌生。

沒過鞋面的一撮積雪和
凜凜寒意將被一并寄走，還有那個純白的
童話，雖然終究要慢慢化掉……

說日月匆匆是不負(fù)責(zé)任的，其實這一年很長∶
疫患、戰(zhàn)爭、地震、大火、井噴、海事、空難，
當(dāng)然還有意志、勇氣、信心、牽掛、思念。


……生離死別。

仍在繼續(xù)。

一些詞語被我
私自珍存∶人流、呼喊、尋找、細(xì)雨、安謐、
揮舞的手臂、閃爍的淚光、輾轉(zhuǎn)的夜晚、歌聲、
笑臉、南方、北方、沒有說完的話、
沒有喝完的酒……它們的作用等同于
藥片，基本上不怎么太管用

兒子在他的房間里演練薩克斯，明天
學(xué)校聯(lián)歡，共同歡送這一年走遠(yuǎn)
他說既主持，又演奏恐怕會很忙，那么
只吹一曲《春風(fēng)》吧；

如果時間夠用
再吹《匈牙利五號》；

如果時間再多些
掌聲再熱烈些，就再來一曲《啤酒桶波爾卡》
兒子吹得陶醉而滿足，我除了沉浸
還應(yīng)該自拔。

該做晚飯了
我站起身，仍舊搖搖晃晃
但病情明顯減輕了幾分

奪金剽吏喧通夕，奉母將雛復(fù)此行。
舉國依人誇避世，受廛無地弛為氓。
傳烽晝接公宮火，載寶宵飏幕府兵。
三輔倉黃等閒事，劫灰十丈是春明。

為愛名園景物新，芳郊車轍走轔轔。
可堪覆雨翻云日，猶見登山臨水人。
城郭有時逃歷劫，鶯花無意媚殘春。
萬方一概吾安適，何處桃源好避秦。

歸來飯熟。
鼓腹都從壕里出。
修斧磨刀。
準(zhǔn)備明朝又一遭。
可憐殘敵。
隔海求援星火急。
一鼓成擒。
不待元戎苦費心。

濕霧斂，黯似靈衣冠，素車徐引。
聽咽空笳吹，交期頓盡俄頃。
風(fēng)旐飄淚冷。
和愁云催暝。
練帳。
悄故館沉沉，獨閉苔井。
重省。
短筇破帽，酒面霜髯凄斷影。
舊京夢，闌干倚處，彌天戢孤憤。
又驚雁過，叫暮景、空中傳恨。
似替說，萬里鄉(xiāng)關(guān)路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