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郭園雅集，賦示鄭幼香

萬木號風(fēng)一雁呼，大梁驅(qū)馬問歧途。
江山無地分南北，種族于今雜漢胡。
唐土有君原不國，豫州能主豈為奴。
聞雞未斷燕云夢，忽過沙陀舊帝都。

悵哀弦罷撫，對流水，問歸期。
奈蜃氣浮天，腥埃匝地，誰護荷衣。
凄迷。
亂煙落照，向吳臺、苦聽夜烏啼。
一樹新桐漲綠，半輪孤月?lián)P輝。
支離。
瘦影自相依。
幾處動荒雞。
便為伊憔悴，惜花心事，祇有天知。
低徊。
小窗短榻，禮空王、夢逐片云飛。
醫(yī)得眾生無盡，休論芥子須彌。

叮當(dāng)！

叮當(dāng)！


清脆的打鐵聲，
激動夜間沉默的空氣。


小門里時時閃出紅光，
愈顯得外間黑漆漆地。



我從門前經(jīng)過，
看見門里的鐵匠。


叮當(dāng)！

叮當(dāng)！


他錘子一下一上，
砧上的鐵，
閃著血也似的光，
照見他額上淋淋的汗，
和他裸著的，寬闊的胸膛，

我走得遠(yuǎn)了，
還隱隱的聽見
叮當(dāng)！

叮當(dāng)！


朋友，
你該留心著這聲音，
他永遠(yuǎn)的在沉沉的自然界中激蕩。


他若回頭過去，
還可以看見幾點火花，
飛射在漆黑的地上。



1919

漠漠春陰，關(guān)關(guān)鳥語，群峰淺綠含煙。
尋芳約侶，碧草已芊芊。
竹徑幽深冷翠，鐘聲里、古寺蕭然。
登樓望，樓前流水，細(xì)雨卷鳴淵。
尋思飄泊苦，山川鼙鼓缺誰填。
念此際家鄉(xiāng)，烽火彌天。
骨月流離何處，感懷淚、游子心酸。
千百度，躊躕搔首，何策起中原。

1
當(dāng)御臨河占領(lǐng)了我的夢境，不論從那種角度
不停的換幕總是上演同一內(nèi)容
一種巨大的感召力從心底如海上的日出上升
御臨河，我從沒有認(rèn)識到你對于我的相關(guān)意義
也從沒有把你歌唱，當(dāng)作我詩歌的主旋律
今夜，春雨被風(fēng)吹著
輕輕的漫上我心事重重的孤獨之窗
蜘蛛在我蓬亂的頭發(fā)里種植蒿草
粗糙的手指如淬毒的寶劍刺向心臟
我感到一只白鴿顫動著翅膀在雨幕里飛翔
滑落在河邊的白楊樹上，
傾聽嫩芽的誕生。

生命被欲望充滿
波動的河水燃起強烈的渴望
御臨河，你曾經(jīng)淹沒過很多精彩的故事

2
為什么叫御臨河？

悲壯的故事在史書上放不出金光
剛剛得到喘息的土地，霎時又狼煙四起
朱火允文帶著潰敗的人馬悄悄進駐我的家鄉(xiāng)
一陣馬蹄聲踏碎了還在醞釀的復(fù)國美夢
"二叔，你太狠心了！

"就皈依了佛祖
紅磚碧瓦的宮殿哪里去了
陰森肅穆的宙宇哪里去了
伸出觸須的甲蟲等待它的獵物陷入陰謀
又黑又亮的螞蟻為一場雷雨放牧
智者在心灰意冷的袈裟下漸漸枯萎
他無法超度所有的亡靈，讓靈魂永遠(yuǎn)新鮮
于是在這塊土地上誕生了一部口頭文學(xué)
父親用它作了我創(chuàng)作的啟蒙教材
也傾聽過歷史老師的傳奇故事

3
我誕生后，這塊土地也上演過災(zāi)難∶血與淚的滲透
森林在"伐木者，醒來"的呼喚中依然形體消亡
我看到過一場巨大的暴雨使集鎮(zhèn)傾圮
無數(shù)只淹死的老鼠被波濤吞沒又吐出
仿佛在玩一場無聊透頂?shù)挠螒?br>女巫的偈語并不能保住煙霧繚繞的銅香爐
而后，太陽放出金箭，射中生長的莊稼
每晚的星月陰險地天氣預(yù)報
土地干涸了，渴望一場洗滌靈魂的風(fēng)雨
秧雞干瘦地叫著，知了在枯枝上產(chǎn)下死卵
魚群在虛幻的水草里，做著向往銀河的美夢
是不是所有的人在第二天醒來之后
都自覺地深味夢中的昭示
達(dá)達(dá)。

讓我們重建家園

4
那個與我一起堆雪人的小姑娘
多象在雨幕里飛翔的白鴿
她卻成了我不認(rèn)識的男人的妻子
她的女兒也一樣啜飲御臨河的乳汁
稻谷成熟之后，如粒粒黃金
我們的愛情卻象未曾揚花的癟谷
在曬谷場上化作一陣輕煙
我永遠(yuǎn)也不能成為你心靈的海盜
不知是我缺乏勇氣，還是你缺乏信心
那一年，我只有十六歲，高一學(xué)生
雖然我能夠征服黑色的七月
七月，正是逃亡之月。

不懂愛情
我的女兒至今不知道御臨河的模樣
更不知道御臨河的水是苦是甜

5
抹去歷史上血雨腥風(fēng)的斑斑銹跡吧
語言和文字開始剝落，河水仍注入長江
御臨河，我的母親之河
我看見你清澈的河水注入我的血脈
再次滋養(yǎng)著我，滋養(yǎng)著愛你的兒女
流浪的雙足在疲倦中漸漸風(fēng)化
留不住青春，好比季節(jié)河注定要在沙漠中消逝
母親呀，當(dāng)我劃著小船回到你身邊
你渾濁的眼淚滴落我的衣襟
你愛撫著，不再是過盡千帆皆不是
感謝詩神，讓我把古老而年青的御臨河歌唱
招魂的短笛吹奏著日日夜夜
魂兮--歸來--
母親啊，外面的世界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