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詩·樓頭過鴻雁

她叫左慧
左右的“左”
智慧的“慧”
我們有時叫她“左”
聲音洪亮清脆
仿佛回到文革時期
又仿佛她是
穿著綠軍裝的美麗姑娘
或者有時叫她“慧”
聲音一樣洪亮清脆
仿佛回到八十年代
在理想主義的溫情時刻
這個名字熠熠生輝
當(dāng)然我們通常還是叫她“左慧”
這時聲音略微低緩
但依然生動活潑
洋溢著靈氣
讓人聯(lián)想到“秀外慧中”之類
美好的形容詞
并且讓人進(jìn)一步想到
她之所以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一定是因?yàn)樗小白蠡邸钡木壒?br>她之所以會在繁忙的工作之中
還能“撲哧”“撲哧”的
不斷笑出聲來
就像魚兒吐出自由自在的水泡
一定也是因?yàn)?br>她叫“左慧”的緣故
那么她在這個
枯燥無聊的排版打字車間
已經(jīng)工作了整整五年
難道也是因?yàn)樗小白蠡邸钡木壒蕟?br>而當(dāng)她好不容易脫下車間里的白大褂
換上的卻是一套
暗黑色的西裝制服
她站在工廠門口
活象一口陳舊的黑匣子在等候認(rèn)領(lǐng)
這難道也是
因?yàn)樗小白蠡邸钡木壒蕟?br>

四壁秋蟲嘆。
向孤燈、重門靜掩，聽殘更箭。
百輩時交休說起，略略山移物換。
便各自、獸離禽散。
十事九場都一樣，悔年來、不著孤游論。
差看破，世情半漫漫長夜何當(dāng)?shù)?br>待安排、一丘黃土，埋頭蓋面。
水復(fù)山窮誰料得，直道而今還見。
縱萬死、也都無怨。
何況青蠅能作吊，只瞻韓、未展平生愿。
算此是，平生恨。

半罨宮墻半覆堤。
落花無賴晚鶯啼。
一從黃竹歌聲斷，青雀歸飛不肯西。

未遑身事待君謀，猶可江樓共一甌。
尉氏酒宜澆壘塊，豫章詩似食蝤蛑。
座中談笑聲如沸，燈下低昂影欲休。
放眼洋場春又暮，天南落落得良儔。

亭亭姑射雪霜姿，羞對春風(fēng)斗畫眉。
衣錦負(fù)薪何足計(jì)，向來嫫母笑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