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隴海車夜發(fā)

曉日郊原，雨收還霧。
春正天氣也、花無數(shù)。
粉光凝露，奈春寒不著。
樨花正爛漫垂芳圃。
淡月清宵，良辰笑語。
立春明日是、柳金縷。
鬧紅斗綠，到三春誰顧。
一年綣不負(fù)春游女。

卜居白下傍煙霞，送別情懷亂似麻。
何日游蹤重北上，并門猶有舊時(shí)家。

瑤箋三復(fù)夢耶真，始覺初逢是宿因。
幾度番風(fēng)潛入戶，千尋晴雪漸融春。
雨馀繡閣蕉心展，云里京畿柳色新。
屈指窗前期后約，羲和快騁九天輪。

足輕經(jīng)旬戒出游。
羸軀病暑復(fù)驚秋。
小園無恙且歸休。
未晚徑須拋書帙，乍涼先欲試衾裯。
北風(fēng)吹雨上高樓。

一

小腦袋的鹿。

像一張活頁紙
試探性的翹起一角
在環(huán)臂之內(nèi)，手卻無法夠著

你游泳的姿勢仿佛一根鏈子
在黑暗中，在你身后
這就是我們傾心去做的事

二

殘缺的北斗掩住了一部分光
讓你打開另一些時(shí)間
把舊照片里的懺悔變成氣候

在一本書中主人公給他情人
寄去他的作息時(shí)間表
并解釋說，這是他衣袖中的涼

三

我，和你。

什么是我們之間的
大使？

哭叫。

哭叫
一個(gè)女詩人死了，說出了什么

像蘑菇的褶皺，倒置的火，那些
為嬰兒所不能說出的
使他的圓形在黎明時(shí)分很遙遠(yuǎn)

四

巨大的空洞浮在某處，如同睡眠
是一種介質(zhì)，在其中
樹流著涎水，你可能類似于氣泡

戴墨鏡上班的人群從地底出來
一次日偏食般的努力
在他們臉上仍然留著一條界限

199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