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閑居·入春苦昏墊

不是關(guān)情也有情，十年愁病損蘭成。
顏衰怕見時藏鏡，眼倦難明每近燈。
花自落，草新生，東風(fēng)吹到幾時停。
才能拭了傷春淚，簾外鶯啼又?jǐn)?shù)聲。

如在床頭，翻了一本熟悉書籍
在第八或第九頁找到喜歡句子
這是一種方法，不需要狐的敏銳
我順便騎自行車，趕八點火車
去過一個朋友的生日
這個八九點鐘的太陽充滿活力

騎過一個廣場，驚飛十只鴿子
第十一只鴿子被弄傷腳爪
如焦慮的誘惑。

我沒法拋掉對生的痛感
護送鴿子回家，包扎，養(yǎng)育
那些日子的月臺，收走所有緣分
抵達或離開，沒有我的目的地

如雜技演員的一個動作，突然斷裂
不合情理地發(fā)生。

如一段故事情節(jié)
抵消雪糕一樣的激情，難以替代的
造成一個永久停頓：
一個人的孤獨
沒有太陽。

蛋糕，蠟燭，默默吹滅
引證一次失約，也有傷害如刀片割開手指

很難相信不履行的探望也是訣別
在奧地利滑雪，朋友跌落雪峪
沒有人知道，象鷹還是象石頭
但死亡造成一個鐵定事實
象十日之后，放飛痊愈鴿子
我沒有選擇的憂傷，且需要內(nèi)疚一世

一次經(jīng)歷，同樣如翻了熟悉書籍
第八或第九頁沒有找到喜歡句子
只找到比感悟更神秘的力量
如一個笑容，需要夾雜悲哀情緒
從一個命運的安排，我被支使
為一只鴿子祝福，為一位朋友痛楚

石晉最不肯，奴顏父契丹。
燕云何日返，義士怒沖冠。

小小紅樓一角賒。
垂楊搖曳碧籠紗。
良宵暖護流霞盞，密意歡翻錦簟花。
從細(xì)檢，莫浪些。
射燈隔院有人家。
憑闌鄰女偷窺黠，緊把琉屏半面遮。

一朵愁云在偶然的時刻
就這樣聚起
在它之上　是飄起的期待
下面是虛構(gòu)的黑暗
水　在變換空想的陣列
幽深的不測
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消息
在水上行走

以云的態(tài)度設(shè)想
時光分裂
它的投影是灰色的絕地
而真理的確很遠
文字的洪水在那個冬天泛濫
一把火點在手上
水困在所有的結(jié)局的下面

而你或許正坐在
絢麗的人間　一面鏡子的窗前
讀消息　飲下
代表情人的一杯水

1993.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