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留客住，絕調鷓鴣篇

我們知道他走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這黑夜中的老人，太陽的另一面，
他帶來的不是溫暖，而是
過于灼熱的光芒，我們看見，
他走過的地方石頭像流水一樣溶化。


歌唱的鳥傷了喉嚨和翅膀，
紛紛從高空降落，或者四處逃散。



在遠方，在幾重大海相隔的遠方；


正浮現(xiàn)出年輕人的吶喊。


石墻圍住的地方被徹底推倒，
眾人像螞蟻一樣遷移。


并且不是為了一對夫婦的死悲傷，
是徹夜歡呼，他們似乎變得殘忍，
但其中找到的是無數(shù)殘忍的理由。



我們的理由已經(jīng)喪失了，在城市
信仰聳起的墻已日益強大，依靠它，
更多的人們被告知：
一個
十幾平方米的家族以安頓全部幸福，
只空出一個廣場，在節(jié)日
由花朵和焰火點綴。


這樣，一切就都會發(fā)出絢麗的閃光。



垂死的人的回憶也包括在這里面，
現(xiàn)在已經(jīng)表明：
他們需要回憶；


曾經(jīng)有過的漫游，曾經(jīng)有過的貧困，
還有一度是朋友的大不義，
不過驕傲就來自于此；


是可以向刃夸耀的金箭一樣的財富，
也可以向人射去，使他倒地。



廣泛的、純粹的美好有什么用？


那是舞臺上的事情，神的許諾。


神的許諾何時實現(xiàn)過了？


我們還能否這樣思想，這樣等待？


不能，又把自己的頭轉向什么地方？


有人已經(jīng)從羔羊得到了啟示；


那潔白的、溫順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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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錘和鐮刀、星星和月亮。


這是何等的同樣的角度，
與十字架的高度相仿。


它們帶來的力量在這里變得堅挺。


使世界的一半可以拒絕另一半。


使這樣的話可以成立：

后退，就是前進。



別人的前進是什么？

是抹去蒙上的羞恥
黃金鷹冠上的灰塵和血跡。


是喚回自己的預言者；


他們離開的年代很久遠了，
但他們不屈不撓的智慧，
帶來了一個城邦的崇高，
偉大的、讓一切邊界敞開的榮譽。



更早的哲人是否想到過這些？


轉播福音的哲人死時悲慘。


建造天堂的哲人終身無法返回故居。


還有阿爾戈英雄的兒女們，
他們知道黃金之蜜的流淌卻無力獲得。


在我們的思想里，這些
都是幻影、失敗和消失。



失敗呵失敗，消失呵消失
當精神追逐著精神，還有誰，
能夠使溶化的石頭重新復原？


使鳥兒再次振翅和歌唱？


沒有了。

我們靈魂的狂喜又怎樣選擇？


我們能不能說：
焚燒就是光明。


就像赫拉克利特說他醒著看見的一切？



1990

更遲月上。
夜意宜清賞。
話到別時猶惘惘。
心緒輸君歡暢。
樓前蝶舞鶯歌。
南風已長池荷。
聚日偏逢春晚，直教好處蹉跎。

下雨的季節(jié)
在雨中走過的人象一支矛
時間也收起它尖銳的諷刺
象放在抽屜里的剪刀

我們在旅途中停著
得不到安定、愛情和干爽的衣服
少年的日記仍保存在老房子里
記載著格言和第一次流浪

2003.3.21

像一道閃電，閃了一下，兩下然后深深地嵌進草原世界一下子亮了風吹草動紅臉龐的少女懷抱花朵裹緊腰身低頭的羊群四散只有錫林河，還在青草和野花中像蜜蜂一樣匆忙奔波像蜜蜂一樣不知道蜂蜜的滋味。

埃腓造塔何亭苕，井干直上干云霄。
镕鑄精鐵作天柱，百里能見青霞標。
振策來登千仞頂，軒軒衣袂生微飆。
坐致不用費腰腳，須臾萬象俱光昭。
路易故宮動煙靄，拿翁陵殿凌塵囂。
瑤光四射白石闕，金馬對翥青銅橋。
蜂房蟻垤萬樓閣，繚以雜樹蔥蒼交。
西旋北折一江水，有如匹練縈堂坳。
我來歐土忽三歲，名都八九容乘軺。
民風國故且勿道，獨驚建筑窮嶕峣。
錯峙往往覯古物，意匠恢詭誰能描。
遠尋希臘近羅馬，千年杰構無動搖。
神州樓觀妙儀態(tài)，矯若翚翼乘風飄。
所恨土木有陊剝，況經(jīng)兵火紛摧燒。
三輔丹碧不留景，六朝琳紺隨煙銷。
江山詞賦盛涂澤，玉卮無當空鐫雕。
儒術由來美樸僿，愛惜物力懲人徭。
周舊秦馀茍因襲，戎臣翟使工訾謷。
晚近官私益凋敝，所過都邑同蕭條。
庳枝取足蔽風雨，坐令舉國為鷦鷯。
吳興丈人廣我意，善談名理何清超。
東西結宇各有法，欲知緣起椎輪遙。
西法積石本營窟，我法架木原曾巢。
禽棲獸蟄儻殊致，性天所適無譏嘲。
聞君語妙頤為解，絕勝斗酒開胸澆。
引吭試復發(fā)長嘯，虛空鸞鶴相招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