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孔昭丁巳除夕

如火，脫離它的火焰，
落日表層漸漸彌漫薄薄暗紅。



我突然發(fā)覺眼光刺透了此刻，
到了黃昏暮時的那會兒：

一只烏鴉，金黃嘴角，
純黑羽毛。

漆亮眼珠在一閃之后：

雙腳：
一伸，一縮。


它振翅飛過翡翠般的冬青籬笆。


隨同的是一枚松果跌落，
輕輕滾在小小水坑------
呵，這鴉有點兒匆匆，
真要趕往心的目的地？



不對？

家里水籠頭尚未擰緊，
我想到了漏水：
嘀嗒？

嘀嗒？


突然，一切都返回原來的一刻：

草地，烏鴉走動，
枝梢，松果垂掛------
啊！

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



只有：
庭院，暗淡的光影，
穿花衣的小女孩。

她看她的一只蝴蝶。


那點動靜是她父親叫她吃飯。


她的身影如從門庭磚縫消失。


就在此刻，
剛才的一切在瞬間重現(xiàn)：

烏鴉飛越籬笆，
松果垂直跌落------

呵，一個感慨如鴉翅掠過：

那個三分鐘，究竟是早了還是遲了的秘密？


或者，觸覺一直停留在鴉的腳，
未至翅，未至一閃的眼神？


而所謂進入未來一刻，
只是偶爾的一個異端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