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亂雜詩·望斷天南尺素書

小帆，我站在黃昏的街邊想你
一些陽光投射進(jìn)陰影
在腳踝，在臂彎
想著你的名字與一道霞光之間的關(guān)系
我如何抵擋
這霞光般的暈眩
你黑又亮的眼睛，手邊好看的花朵
而野草的清香正自風(fēng)中徐徐送來
小帆，為什么那些味道依舊
為什么，會與童年時(shí)的一樣

我站在童年的街邊想你
這么多年來
一些東西在思念處拐彎
在掌心中刻滿冰涼的碑文
而我手拿一把年輪的卷尺丈量
消失在唇間的話語，有時(shí)自己也讀不懂
字跡模糊
我記不清是依靠右手，還是
左手默默擦拭一些光禿的碑文，而陽光溫暖
小帆，還有什么能比這一刻黃昏
更能讓我跨越過半截人生，給那些死去的日子
一次小小的葬禮
我可以，拉住你的手
在空氣中一動不動，緩緩接住你的笑容
而我的笑容正與你相似
而陽光正一塊一塊落在
我布滿光斑的眼睛里
小帆，我歸家的步履是如此急促
我被那些日子無故追趕
受編織過的舊花環(huán)蠱惑
小帆，請?jiān)谖倚纳衔撮L滿瘡之前
盛一杯落日下清涼的水
畫十字以祝福，當(dāng)我獨(dú)立于這童年的街邊

200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