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高適

胡人吹笛戍樓間,樓上蕭條海月閑。
借問落梅凡幾曲,從風(fēng)一夜?jié)M關(guān)山。

和王七玉門關(guān)聽吹笛(一作塞上聞笛)譯文

胡人吹笛戍樓間,樓上蕭條海月閑。胡人吹起羌笛響在戍樓之間,戍樓之上景象蕭條月光幽閑。

借問落梅凡幾曲,從風(fēng)一夜?jié)M關(guān)山。借問悠悠的落梅樂曲有幾首?長風(fēng)萬里吹拂一夜灑滿關(guān)山。

和王七玉門關(guān)聽吹笛(一作塞上聞笛)注解

1
胡人:中國古代對北方邊地及西域各民族人民的稱呼。
2
戍樓:邊防駐軍的瞭望樓。
3
蕭條:寂寞冷落;凋零。
4
海:一作“明”。
5
閑:這里有清幽之意。
6
借問:猶詢問。
7
落梅:指笛曲《梅花落》,屬于漢樂府橫吹曲,善述離情。
8
凡幾:共計(jì)多少。
9
從風(fēng):隨風(fēng)。
10
關(guān)山:這里泛指關(guān)隘山嶺。

和王七玉門關(guān)聽吹笛(一作塞上聞笛)背景

  高適曾多次到過邊關(guān),他兩次出塞,去過遼陽,到過河西,對邊塞生活有著較深的體驗(yàn)。這首詩是高適在西北邊塞地區(qū)從軍時寫的,當(dāng)時他在哥舒翰幕府。

  根據(jù)岑仲勉《唐人行第錄》所載,此詩是對王之渙《涼州詞》的酬和之作。

和王七玉門關(guān)聽吹笛(一作塞上聞笛)賞析

高適曾多次到過邊關(guān),他兩次出塞,去過遼陽,到過河西,對邊塞生活有著較深的體驗(yàn)。這首詩是高適在西北邊塞地區(qū)從軍時寫的,當(dāng)時他在哥舒翰幕府。

根據(jù)岑仲勉《唐人行第錄》所載,此詩是對王之渙《涼州詞》的酬和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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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高適
高適[唐代]

高適(704—765年),字達(dá)夫,一字仲武,渤海蓨(今河北景縣)人,后遷居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睢陽)。安東都護(hù)高侃之孫,唐代大臣、詩人。曾任刑部侍郎、散騎常侍,封渤??h侯,世稱高常侍。于永泰元年正月病逝,卒贈禮部尚書,謚號忠。作為著名邊塞詩人,高適與岑參并稱“高岑”,與岑參、王昌齡、王之渙合稱“邊塞四詩人”。其詩筆力雄健,氣勢奔放,洋溢著盛唐時期所特有的奮發(fā)進(jìn)取、蓬勃向上的時代精神。有文集二十卷。 更多

高適的詩(共293首詩)
  • 《送李侍御赴安西》
    行子對飛蓬,金鞭指鐵驄。
    功名萬里外,心事一杯中。
    虜障燕支北,秦城太白東。
    離魂莫惆悵,看取寶刀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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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詠史》
    尚有綈袍贈,應(yīng)憐范叔寒。
    不知天下士,猶作布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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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歌行》
    開元二十六年,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作《燕歌行》以示適。
    感征戍之事,因而和焉。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
    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
    樅金伐鼓下榆關(guān),旌旗逶迤碣石間。
    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
    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fēng)雨。
    戰(zhàn)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大漠窮秋塞草衰,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當(dāng)恩遇常輕敵,力盡關(guān)山未解圍。
    鐵衣遠(yuǎn)戍辛勤久,玉筋應(yīng)啼別離后。
    少婦城南欲斷腸,征人薊北空回首。
    邊風(fēng)飄飄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
    殺氣三時作陣云,寒聲一夜傳刁斗。
    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jié)從來豈顧勛。
    君不見沙場征戰(zhàn)苦,至今猶憶李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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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聽張立本女吟》
    危冠廣袖楚宮妝,獨(dú)步閑庭逐夜涼。
    自把玉釵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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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封丘縣》
    我本漁樵孟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
    乍可狂歌草澤中,寧堪作吏風(fēng)塵下。
    只言小邑?zé)o所為,公門百事皆有期。
    拜迎官長心欲碎,鞭撻黎庶令人悲。
    歸來向家問妻子,舉家盡笑今如此。
    生事應(yīng)須南畝田,世情付與東流水。
    夢想舊山安在哉,為銜君命且遲回。
    乃知梅福徒為爾,轉(zhuǎn)憶陶潛歸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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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夕陽
    陸龜蒙陸龜蒙〔唐代〕
    渡口和帆落,城邊帶角收。
    如何茂陵客,江上倚危樓。
  • 感春詞
    紇干著〔唐代〕
    未得鳴珂謁漢宮,江頭寂寞向春風(fēng)。
    悲歌一曲心應(yīng)醉,萬葉千花淚眼中。
  • 蘭二首
    唐彥謙唐彥謙〔唐代〕
    清風(fēng)搖翠環(huán),涼露滴蒼玉。
    美人胡不紉,幽香藹空谷。
    謝庭漫芳草,楚畹多綠莎。
    于焉忽相見,歲晏將如何?
  • 柳毅傳
    李朝威李朝威〔唐代〕
    儀鳳中,有儒生柳毅者,應(yīng)舉下第,將還湘濱。
    念鄉(xiāng)人有客于涇陽者,遂往告別。
    至六七里,鳥起馬驚,疾逸道左。
    又六七里,乃止。
    見有婦人,牧羊于道畔。
    毅怪視之,乃殊色也。
    然而蛾臉不舒,巾袖無光,凝聽翔立,若有所伺。
    毅詰之曰:
    “子何苦而自辱如是?
    ”婦始楚而謝,終泣而對曰:
    “賤妾不幸,今日見辱問于長者。
    然而恨貫肌骨,亦何能愧避?
    幸一聞焉。
    妾,洞庭龍君小女也。
    父母配嫁涇川次子,而夫婿樂逸,為婢仆所惑,日以厭薄。
    既而將訴于舅姑,舅姑愛其子,不能御。
    迨訴頻切,又得罪舅姑。
    舅姑毀黜以至此。
    ”言訖,歔欷流涕,悲不自勝。
    又曰:
    “洞庭于茲,相遠(yuǎn)不知其幾多也?
    長天茫茫,信耗莫通。
    心目斷盡,無所知哀。
    聞君將還吳,密通洞庭。
    或以尺書寄托侍者,未卜將以為可乎?
    ”毅曰:
    “吾義夫也。
    聞子之說,氣血俱動,恨無毛羽,不能奮飛,是何可否之謂乎!
    然而洞庭深水也。
    吾行塵間,寧可致意耶?
    惟恐道途顯晦,不相通達(dá),致負(fù)誠托,又乖懇愿。
    子有何術(shù)可導(dǎo)我邪?
    ”女悲泣且謝,曰:
    “負(fù)載珍重,不復(fù)言矣。
    脫獲回耗,雖死必謝。
    君不許,何敢言。
    既許而問,則洞庭之與京邑,不足為異也。
    ”毅請聞之。
    女曰:
    “洞庭之陰,有大橘樹焉,鄉(xiāng)人謂之‘社橘’。
    君當(dāng)解去茲帶,束以他物。
    然后叩樹三發(fā),當(dāng)有應(yīng)者。
    因而隨之,無有礙矣。
    幸君子書敘之外,悉以心誠之話倚托,千萬無渝!
    ”毅曰:
    “敬聞命矣。
    ”女遂于襦間解書,再拜以進(jìn)。
    東望愁泣,若不自勝。
    毅深為之戚,乃致書囊中,因復(fù)謂曰:
    “吾不知子之牧羊,何所用哉?
    神豈宰殺乎?
    ”女曰:
    “非羊也,雨工也。
    ”“何為雨工?
    ”曰:
    “雷霆之類也。
    ”毅顧視之,則皆矯顧怒步,飲龁甚異,而大小毛角,則無別羊焉。
    毅又曰:
    “吾為使者,他日歸洞庭,幸勿相避。
    ”女曰:
    “寧止不避,當(dāng)如親戚耳。
    ”語竟,引別東去。
    不數(shù)十步,回望女與羊,俱亡所見矣。
    其夕,至邑而別其友,月余到鄉(xiāng),還家,乃訪友于洞庭。
    洞庭之陰,果有社橘。
    遂易帶向樹,三擊而止。
    俄有武夫出于波問,再拜請?jiān)唬?br>“貴客將自何所至也?
    ”毅不告其實(shí),曰:
    “走謁大王耳。
    ”武夫揭水止路,引毅以進(jìn)。
    謂毅曰:
    “當(dāng)閉目,數(shù)息可達(dá)矣。
    ”毅如其言,遂至其宮。
    始見臺閣相向,門戶千萬,奇草珍木,無所不有.夫乃止毅,停于大室之隅,曰:
    “客當(dāng)居此以俟焉。
    ”毅曰:
    “此何所也?
    ”夫曰:
    “此靈虛殿也。
    ”諦視之,則人間珍寶畢盡于此。
    柱以白璧,砌以青玉,床以珊瑚,簾以水精,雕琉璃于翠楣,飾琥珀于虹棟。
    奇秀深杳,不可殫言。
    然而王久不至。
    毅謂夫曰:
    “洞庭君安在哉?
    ”曰:
    “吾君方幸玄珠閣,與太陽道士講《火經(jīng)》,少選當(dāng)畢。
    ”毅曰:
    “何謂《火經(jīng)》?
    ”夫曰:
    “吾君,龍也。
    龍以水為神,舉一滴可包陵谷。
    道士,乃人也。
    人以火為神圣,發(fā)一燈可燎阿房。
    然而靈用不同,玄化各異。
    太陽道士精于人理,吾君邀以聽焉。
    ”語畢而宮門辟,景從云合,而見一人,披紫衣,執(zhí)青玉。
    夫躍曰:
    “此吾君也!
    ”乃至前以告之。
    君望毅而問曰:
    “豈非人間之人乎?
    ”對曰:
    “然。
    ”毅而設(shè)拜,君亦拜,命坐于靈虛之下。
    謂毅曰:
    “水府幽深,寡人暗昧,夫子不遠(yuǎn)千里,將有為乎?
    ”毅曰:
    “毅,大王之鄉(xiāng)人也。
    長于楚,游學(xué)于秦。
    昨下第,閑驅(qū)涇水右涘,見大王愛女牧羊于野,風(fēng)鬟雨鬢,所不忍睹。
    毅因詰之,謂毅曰:
    ‘為夫婿所薄,舅姑不念,以至于此’。
    悲泗淋漓,誠怛人心。
    遂托書于毅。
    毅許之,今以至此。
    ”因取書進(jìn)之。
    洞庭君覽畢,以袖掩面而泣曰:
    “老父之罪,不能鑒聽,坐貽聾瞽,使閨窗孺弱,遠(yuǎn)罹構(gòu)害。
    公,乃陌上人也,而能急之。
    幸被齒發(fā),何敢負(fù)德!
    ”詞畢,又哀咤良久。
    左右皆流涕。
    時有宦人密侍君者,君以書授之,令達(dá)宮中。
    須臾,宮中皆慟哭。
    君驚,謂左右曰:
    “疾告宮中,無使有聲,恐錢塘所知。
    ”毅曰:
    “錢塘,何人也?
    ”曰:
    “寡人之愛弟,昔為錢塘長,今則致政矣。
    ”毅曰:
    “何故不使知?
    ”曰:
    “以其勇過人耳。
    昔堯遭洪水九年者,乃此子一怒也。
    近與天將失意,塞其五山。
    上帝以寡人有薄德于古今,遂寬其同氣之罪。
    然猶縻系于此,故錢塘之人日日候焉。
    ”語未畢,而大聲忽發(fā),天拆地裂。
    宮殿擺簸,云煙沸涌。
    俄有赤龍長千余尺,電目血舌,朱鱗火鬣,項(xiàng)掣金鎖,鎖牽玉柱。
    千雷萬霆,激繞其身,霰雪雨雹,一時皆下。
    乃擘青天而飛去。
    毅恐蹶仆地。
    君親起持之曰:
    “無懼,固無害。
    ”毅良久稍安,乃獲自定。
    因告辭曰:
    “愿得生歸,以避復(fù)來。
    ”君曰:
    “必不如此。
    其去則然,其來則不然,幸為少盡繾綣。
    ”因命酌互舉,以款人事。
    俄而祥風(fēng)慶云,融融恰怡,幢節(jié)玲瓏,簫韶以隨。
    紅妝千萬,笑語熙熙。
    中有一人,自然蛾眉,明珰滿身,綃縠參差。
    迫而視之,乃前寄辭者。
    然若喜若悲,零淚如絲。
    須臾,紅煙蔽其左,紫氣舒其右,香氣環(huán)旋,入于宮中。
    君笑謂毅曰:
    “涇水之囚人至矣。
    ”君乃辭歸宮中。
    須臾,又聞怨苦,久而不已。
    有頃,君復(fù)出,與毅飲食。
    又有一人,披紫裳,執(zhí)青玉,貌聳神溢,立于君左。
    君謂毅曰:
    “此錢塘也。
    ”毅起,趨拜之。
    錢塘亦盡禮相接,謂毅曰:
    “女侄不幸,為頑童所辱。
    賴明君子信義昭彰,致達(dá)遠(yuǎn)冤。
    不然者,是為涇陵之土矣。
    饗德懷恩,詞不悉心。
    ”毅撝退辭謝,俯仰唯唯。
    然后回告兄曰:
    “向者辰發(fā)靈虛,巳至涇陽,午戰(zhàn)于彼,未還于此。
    中間馳至九天,以告上帝。
    帝知其冤,而宥其失。
    前所譴責(zé),因而獲免。
    然而剛腸激發(fā),不遑辭候,驚擾宮中,復(fù)忤賓客。
    愧惕慚懼,不知所失。
    ”因退而再拜。
    君曰:
    “所殺幾何?
    ”曰:
    “六十萬。
    ”“傷稼乎?
    ”曰:
    “八百里。
    ”無情郎安在?
    ”曰:
    “食之矣。
    ”君憮然曰:
    “頑童之為是心也,誠不可忍,然汝亦太草草。
    賴上帝顯圣,諒其至冤。
    不然者,吾何辭焉?
    從此以去,勿復(fù)如是。
    ”錢塘君復(fù)再拜。
    是夕,遂宿毅于凝光殿。
    明日,又宴毅于凝碧宮。
    會友戚,張廣樂,具以醪醴,羅以甘潔。
    初,笳角鼙鼓,旌旗劍戟,舞萬夫于其右。
    中有一夫前曰:
    “此《錢塘破陣樂》。
    ”旌杰氣,顧驟悍栗。
    座客視之,毛發(fā)皆豎。
    復(fù)有金石絲竹,羅綺珠翠,舞千女于其左,中有一女前進(jìn)曰:
    “此《貴主還宮樂》。
    ”清音宛轉(zhuǎn),如訴如慕,坐客聽下,不覺淚下。
    二舞既畢,龍君大悅。
    錫以紈綺,頒于舞人,然后密席貫坐,縱酒極娛。
    酒酣,洞庭君乃擊席而歌曰:
    “大天蒼蒼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狐神鼠圣兮,薄社依墻。
    雷霆一發(fā)兮,其孰敢當(dāng)?
    荷貞人兮信義長,令骨肉兮還故鄉(xiāng),齊言慚愧兮何時忘!
    ”洞庭君歌罷,錢塘君再拜而歌曰:
    “上天配合兮,生死有途。
    此不當(dāng)婦兮,彼不當(dāng)夫。
    腹心辛苦兮,涇水之隅。
    風(fēng)霜滿鬢兮,雨雪羅襦。
    賴明公兮引素書,令骨肉兮家如初。
    永言珍重兮無時無。
    ”錢塘君歌闋,洞庭君俱起,奉觴于毅。
    毅踧踖而受爵,飲訖,復(fù)以二觴奉二君,乃歌曰:
    “碧云悠悠兮,涇水東流。
    傷美人兮,雨泣花愁。
    尺書遠(yuǎn)達(dá)兮,以解君憂。
    哀冤果雪兮,還處其休。
    荷和雅兮感甘羞。
    山家寂寞兮難久留。
    欲將辭去兮悲綢繆。
    ”歌罷,皆呼萬歲。
    洞庭君因出碧玉箱,貯以開水犀;
    錢塘君復(fù)出紅珀盤,貯以照夜璣:
    皆起進(jìn)毅,毅辭謝而受。
    然后宮中之人,咸以綃彩珠璧,投于毅側(cè)。
    重疊煥赫,須臾埋沒前后。
    毅笑語四顧,愧謝不暇。
    洎酒闌歡極,毅辭起,復(fù)宿于凝光殿。
    翌日,又宴毅于清光閣。
    錢塘因酒作色,踞謂毅曰:
    “不聞猛石可裂不可卷,義士可殺不可羞耶?
    愚有衷曲,欲一陳于公。
    如可,則俱在云霄;
    如不可,則皆夷糞壤。
    足下以為何如哉?
    ”毅曰:
    “請聞之。
    ”錢塘曰:
    “涇陽之妻,則洞庭君之愛女也。
    淑性茂質(zhì),為九姻所重。
    不幸見辱于匪人,今則絕矣。
    將欲求托高義,世為親戚,使受恩者知其所歸,懷愛者知其所付,豈不為君子始終之道者?
    ”毅肅然而作,欻然而笑曰:
    “誠不知錢塘君孱困如是!
    毅始聞跨九州,懷五岳,泄其憤怒;
    復(fù)見斷金鎖,掣玉柱,赴其急難。
    毅以為剛決明直,無如君者。
    蓋犯之者不避其死,感之者不愛其生,此真丈夫之志。
    奈何蕭管方洽,親賓正和,不顧其道,以威加人?
    豈仆人素望哉!
    若遇公于洪波之中,玄山之間,鼓以鱗須,被以云雨,將迫毅以死,毅則以禽獸視之,亦何恨哉!
    今體被衣冠,坐談禮義,盡五常之志性,負(fù)百行怖之微旨,雖人世賢杰,有不如者,況江河靈類乎?
    而欲以蠢然之軀,悍然之性,乘酒假氣,將迫于人,豈近直哉!
    且毅之質(zhì),不足以藏王一甲之間。
    然而敢以不伏之心,勝王不道之氣。
    惟王籌之!
    ”錢塘乃逡巡致謝曰:
    “寡人生長宮房,不聞?wù)摗?br>向者詞述疏狂,妄突高明。
    退自循顧,戾不容責(zé)。
    幸君子不為此乖問可也。
    ”其夕,復(fù)飲宴,其樂如舊。
    毅與錢塘遂為知心友。
    明日,毅辭歸。
    洞庭君夫人別宴毅于潛景殿,男女仆妾等悉出預(yù)會。
    夫人泣謂毅曰:
    “骨肉受君子深恩,恨不得展愧戴,遂至睽別。
    ”使前涇陽女當(dāng)席拜毅以致謝。
    夫人又曰:
    “此別豈有復(fù)相遇之日乎?
    ”毅其始雖不諾錢塘之情,然當(dāng)此席,殊有嘆恨之色。
    宴罷,辭別,滿宮凄然。
    贈遺珍寶,怪不可述。
    毅于是復(fù)循途出江岸,見從者十余人,擔(dān)囊以隨,至其家而辭去。
    毅因適廣陵寶肆,鬻其所得。
    百未發(fā)一,財(cái)已盈兆。
    故淮右富族,咸以為莫如。
    遂娶于張氏,亡。
    又娶韓氏。
    數(shù)月,韓氏又亡。
    徙家金陵。
    常以鰥曠多感,或謀新匹。
    有媒氏告之曰:
    “有盧氏女,范陽人也。
    父名曰浩,嘗為清流宰。
    晚歲好道,獨(dú)游云泉,今則不知所在矣。
    母曰鄭氏。
    前年適清河張氏,不幸而張夫早亡。
    母憐其少,惜其慧美,欲擇德以配焉。
    不識何如?
    ”毅乃卜日就禮。
    既而男女二姓俱為豪族,法用禮物,盡其豐盛。
    金陵之士,莫不健仰。
    居月余,毅因晚入戶,視其妻,深覺類于龍女,而艷逸豐厚,則又過之。
    因與話昔事。
    妻謂毅曰:
    “人世豈有如是之理乎?
    ”經(jīng)歲余,有一子。
    毅益重之。
    既產(chǎn),逾月,乃秾飾換服,召毅于簾室之間,笑謂毅曰:
    “君不憶余之于昔也?
    ”毅曰:
    “夙為姻好,何以為憶?
    ”妻曰:
    “余即洞庭君之女也。
    涇川之冤,君使得白。
    銜君之恩,誓心求報(bào)。
    洎錢塘季父論親不從,遂至睽違。
    天各一方,不能相問。
    父母欲配嫁于濯錦小兒某。
    遂閉戶剪發(fā),以明無意。
    雖為君子棄絕,分見無期。
    而當(dāng)初之心,死不自替。
    他日父母憐其志,復(fù)欲馳白于君子。
    值君子累娶,當(dāng)娶于張,已而又娶于韓。
    迨張、韓繼卒,君卜居于茲,故余之父母乃喜余得遂報(bào)君之意。
    今日獲奉君子,咸善終世,死無恨矣。
    ”因嗚咽,泣涕交下。
    對毅曰:
    “始不言者,知君無重色之心。
    今乃言者,知君有感余之意。
    婦人匪薄,不足以確厚永心,故因君愛子,以托相生。
    未知君意如何?
    愁懼兼心,不能自解。
    君附書之日,笑謂妾曰:
    ‘他日歸洞庭,慎無相避。
    ’誠不知當(dāng)此之際,君豈有意于今日之事乎?
    其后季父請于君,君固不許。
    君乃誠將不可邪,抑忿然邪?
    君其話之。
    ”毅曰:
    “似有命者。
    仆始見君子,長涇之隅,枉抑憔悴,誠有不平之志。
    然自約其心者,達(dá)君之冤,余無及也。
    以言‘慎無相避’者,偶然耳,豈有意哉。
    洎錢塘逼迫之際,唯理有不可直,乃激人之怒耳。
    夫始以義行為之志,寧有殺其婿而納其妻者邪?
    一不可也。
    某素以操真為志尚,寧有屈于己而伏于心者乎?
    二不可也。
    且以率肆胸臆,酬酢紛綸,唯直是圖,不遑避害。
    然而將別之日。
    見君有依然之容,心甚恨之。
    終以人事扼束,無由報(bào)謝。
    吁,今日,君,盧氏也,又家于人間。
    則吾始心未為惑矣。
    從此以往,永奉歡好,心無纖慮也。
    ”妻因深感嬌泣,良久不已。
    有頃,謂毅曰:
    “勿以他類,遂為無心,固當(dāng)知報(bào)耳。
    夫龍壽萬歲,今與君同之。
    水陸無往不適。
    君不以為妄也。
    ”毅嘉之曰:
    “吾不知國客乃復(fù)為神仙之餌!
    ”。
    乃相與覲洞庭。
    既至,而賓主盛禮,不可具紀(jì)。
    后居南海僅四十年,其邸第、輿馬、珍鮮、服玩,雖侯伯之室,無以加也。
    毅之族咸遂濡澤。
    以其春秋積序,容狀不衰。
    南海之人,靡不驚異。
    洎開元中,上方屬意于神仙之事,精索道術(shù)。
    毅不得安,遂相與歸洞庭。
    凡十余歲,莫知其跡。
    至開元末,毅之表弟薛嘏為京畿令,謫官東南。
    經(jīng)洞庭,晴晝長望,俄見碧山出于遠(yuǎn)波。
    舟人皆側(cè)立,曰:
    “此本無山,恐水怪耳。
    ”指顧之際,山與舟相逼,乃有彩船自山馳來,迎問于嘏。
    其中有一人呼之曰:
    “柳公來候耳。
    ”嘏省然記之,乃促至山下,攝衣疾上。
    山有宮闕如人世,見毅立于宮室之中,前列絲竹,后羅珠翠,物玩之盛,殊倍人間。
    毅詞理益玄,容顏益少。
    初迎嘏于砌,持嘏手曰:
    “別來瞬息,而發(fā)毛已黃。
    ”嘏笑曰:
    “兄為神仙,弟為枯骨,命也。
    ”毅因出藥五十丸遺嘏,曰:
    “此藥一丸,可增一歲耳。
    歲滿復(fù)來,無久居人世以自苦也。
    ”歡宴畢,嘏乃辭行。
    自是已后,遂絕影響。
    嘏常以是事告于人世。
    殆四紀(jì),嘏亦不知所在。
    隴西李朝威敘而嘆曰:
    “五蟲之長,必以靈者,別斯見矣。
    人,裸也,移信鱗蟲。
    洞庭含納大直,錢塘迅疾磊落,宜有承焉。
    嘏詠而不載,獨(dú)可鄰其境。
    愚義之,為斯文。
  • 李景讓李景讓〔唐代〕
    成都十萬戶,拋若一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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