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沈約

méngkāituòchuí,,
jié結(jié)shǐchéngzhī
fányīnshàngwěngróng,,
jié節(jié)xià。
fēng風(fēng)dònglòu,
yuèzhàoyǐngcānchā。
shēngjūnyǒu,,
yuànjiāhuáchí。。

詠檐前竹鑒賞

  歲寒三友,竹居其中。人們之所以看重它,或者因為它“翠葉與飛雪爭采,貞柯與曾冰競鮮”的凌寒之質(zhì)(齊·王儉《靈丘竹賦》);或者因為它“未出土?xí)r便已有節(jié),直到凌云高處依然虛心”的君子之風(fēng)(管樺《竹頌》)。傳說它的竹實只為鳳凰所食;竹竿又能制成簫笛橫吹。所以碰到豪爽之士,便以它的“所欣高蹈客,未待伶?zhèn)惔怠笨蛔栽S(陳·賀循《賦得夾池修竹》);遇上才高位卑者流,便又借它發(fā)出“誰能制長笛,當(dāng)為吐龍吟”的孤傲嘯嘆(齊·劉孝先《竹詩》)。這樣詠竹自無不可,只是不免都帶有情隨境遷的主觀隨意性。以至于意有所譏,就嚴斥竹筍的“嘴尖皮厚腹中空”;愛有所偏,便厲聲揚言“惡竹應(yīng)須斬萬竿”。這真教竹子左右為難了。

  倘能摒棄這類借題發(fā)揮之習(xí),僅把竹子當(dāng)作客觀審美對象來觀賞,則它的“葳蕤青翠,風(fēng)來動音”、“拂景云以容與,拊惠風(fēng)而回縈”的清姿,也自有不同于蒼松、老梅的風(fēng)神。沈約這首詩,大約就沒有深意的寄托,只是客觀地為檐前之竹畫了一幅動人的“肖像”。不過,這肖像帶有一種“生成”的動態(tài),在詩人開筆時才正拔節(jié)抽枝:“萌開籜已垂,結(jié)葉始成枝”?!盎X”指筍殼,當(dāng)竹莖拔節(jié)而出時,它便已經(jīng)垂脫;隨著細長竹葉的抽生,慢慢就長出了嫩枝。幾株幼嫩之竹,就這樣帶著清新的生氣,從詩人筆下鉆出。轉(zhuǎn)眼之間,它又挺拔直上:“繁蔭上蓊茸,促節(jié)下離離”,變得枝葉繁茂、亭亭如蓋了?!拜钊住碑嬮苤裰θ~披離之態(tài),使人簡直能感覺到,正有一片清蔭從高處淌下?!半x離”狀竹節(jié)歷歷分明之貌,因為是在低處(下),竹節(jié)間距離較近,故又用“促節(jié)”形容。這四句描繪綠竹的生態(tài),帶有強烈的動感。但沒有聲響,也不用濃彩。只見到詩人沾著蕭淡的水墨,疏疏落落地揮灑那么幾筆,數(shù)竿綠竹便無聲無息地拔節(jié)而出、由矮而高,終于英挺地站立“檐前”,甚至還帶來了一階清蔭。

  畫成翠竹,這對詩人來說并不費力。但要表現(xiàn)它的風(fēng)韻,光靠這平面的勾勒就不夠了。接著的“風(fēng)動露滴瀝,月照影參差”兩句,著力的便是環(huán)境、音響的烘托映襯,于是這“畫”便有了“伴樂”和“燈光”:詩人選擇的是露水初凝之夜,因為是夜間,竹葉上那湛湛露珠就顯得朦朧不清。好在有風(fēng),詩人便讓讀者聽那靜夜中風(fēng)動竹葉、露珠滴階的清韻,這可是異常動聽的。詩人還嫌不夠,又在烏藍的中天添上一輪明月,那月光灑在竹上,便在階前印下斑駁的竹影。前面說到“有風(fēng)”,清風(fēng)徐來,那地上的竹影便參差而動。這兩句妙在均不直接寫竹,只從露珠滴階、竹影參差中映襯、烘托,而檐竹之沾滿清露,在朗月清風(fēng)中颯颯舞弄的美好風(fēng)韻,已栩栩如在耳目之間。按照這一思緒寫下去,結(jié)句便該是詩人的贊美之語了。但沈約偏不這樣,他的結(jié)句正如蔡邕之詠“翠鳥”一樣,卻是被詠之物的深情傾訴:“得生君戶牖,不愿夾華池!”這美好的翠竹,本該生長在花草芳美的池畔,度那月下花前的風(fēng)光才是哩。而今卻在詩人居處簡陋的檐前,伴著他度過清寂的晨昏。詩人在觀賞檐前之竹的深深憐愛之中,大約曾浮起過一種微微的惋惜和不安吧。而檐竹似乎有解人心意的靈性,立即前來安慰詩人:“我所仰慕的是君子的風(fēng)儀,而不是花前月下的池畔風(fēng)光;能夠生長在您的窗門前,正是我的心愿哪!”這兩句初看顯得突兀,但在詩人觀賞入神之際,將竹葉颯颯之音,想象為它的嫣然解人之語,也正符合情理。這話語之中所顯示的,正是檐竹那不慕風(fēng)華、清心自守的高節(jié),其實也還是詩人對檐竹的一種贊美。不過,采用檐竹自身傾訴的方式,既情意動人,又含蘊不露,較之于那種“唯有山中蘭與竹,經(jīng)春歷夏又秋冬”的直贊之語,似乎有更多的情韻。

  這就是沈約的《詠檐前竹》:詩中只把竹子作為客觀審美對象來觀照,形象地勾勒它的清姿,映襯它的風(fēng)韻,別無政治上的寓意或個人身世的感慨。從詠物寄興的傳統(tǒng)眼光來看,這樣詠竹似乎“淺”了些。但讀夠了寄興、說教的詩作以后,吟誦—下這類美好單純而寓意不多的詠物詩,倒也可使耳目一新。

作者簡介

沈約
沈約[南北朝]

沈約(441~513年),字休文,漢族,吳興武康(今浙江湖州德清)人,南朝史學(xué)家、文學(xué)家。出身于門閥士族家庭,歷史上有所謂“江東之豪,莫強周、沈”的說法,家族社會地位顯赫。祖父沈林子,宋征虜將軍。父親沈璞,宋淮南太守,于元嘉末年被誅。沈約孤貧流離,篤志好學(xué),博通群籍,擅長詩文。歷仕宋、齊、梁三朝。在宋仕記室參軍、尚書度支郎。著有《晉書》、《宋書》、《齊紀》、《高祖紀》、《邇言》、《謚例》、《宋文章志》,并撰《四聲譜》。作品除《宋書》外,多已亡佚。 更多

沈約的詩(共343首詩)
  • 《休沐寄懷》
    雖云萬重嶺,所玩終一丘。
    階墀幸自足,安事遠遨游。
    臨池清溽暑,開幌望高秋。
    園禽與時變,蘭根應(yīng)節(jié)抽。
    憑軒搴木末,垂堂對水周。
    紫籜開綠筱,白鳥映青疇。
    艾葉彌南浦,荷花繞北樓。
    送日隱層閣,引月入輕幬。
    爨熟寒蔬翦,賓來春蟻浮。
    來往既云勌,光景為誰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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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石塘瀨聽猿》
    噭噭夜猿鳴,溶溶晨霧合。
    不知聲遠近,惟見山重沓。
    既歡東嶺唱,復(fù)佇西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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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君子行》
    良御惑燕楚。
    妙察亂澠淄。
    堤傾由漏壤。
    垣隙自?;?。
    囂途或妄踐。
    黨議勿輕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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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昭君辭》
    朝發(fā)披香殿。
    夕濟汾陰河。
    于茲懷九逝。
    自此斂雙蛾。
    沾妝疑湛露。
    繞臆狀流波。
    日見奔沙起。
    稍覺轉(zhuǎn)蓬多。
    胡風(fēng)犯肌骨。
    非直傷綺羅。
    銜涕試南望。
    關(guān)山郁嵯峨。
    始作陽春曲。
    終成苦寒歌。
    惟有三來勁夜。
    明月暫經(jīng)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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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贈劉南郡委連詩》
    宴游忽永。
    心期靡悔。
    代歷四朝。
    年踰十載。
    朋居繾綣。
    余違爾誨。
    豈獨秋蘭。
    結(jié)言為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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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奉和趙王西京路春旦詩
    庾信庾信〔南北朝〕
    直城龍首抗。
    橫橋天漢分。
    風(fēng)烏疑近日。
    露掌定高云。
    新渠還入渭。
    舊鼎更開汾。
    漢獵熊攀檻。
    秦田雉失羣。
    宜年動春律。
    御宿斂寒氛。
    弄玉迎簫史。
    東方覓細君。
    楊柳成歌曲。
    蒲桃學(xué)繡文。
    鳥鳴還獨解。
    花開先自熏。
    誰知灞陵下。
    猶有故將軍。
  • 和蕭東陽祀七里廟詩
    蕭綱蕭綱〔南北朝〕
    萬里實幽宗,三神亦天構(gòu)。
    豈謂木石精,斯乃山川守。
    遠來太白旗,遙徵青鳥候。
    以茲敬弗怠,方知教應(yīng)富。
  • 中興歌·白日照前窗
    鮑照鮑照〔南北朝〕
    白日照前窗。
    玲瓏綺羅中。
    美人掩輕扇。
    含思歌春風(fēng)。
  • 悼室人詩·杼悲情雖滯
    江淹江淹〔南北朝〕
    杼悲情雖滯。
    送往意所知。
    空座幾時設(shè)。
    虛帷無久垂。
    暮氣亦何勁。
    嚴風(fēng)照天涯。
    夢寐無端際。
    {忄敞}恍有分離。
    意念每失乖。
    徒見四時虧。
  • 詠照鏡詩
    何遜何遜〔南北朝〕
    朱簾旦初卷。
    綺機朝未織。
    玉匣開鑒影。
    寶臺臨凈飾。
    對影獨含笑。
    看花時轉(zhuǎn)側(cè)。
    聊為出繭眉。
    試染夭桃色。
    羽釵如可間。
    金鈿畏相逼。
    蕩子行未歸。
    啼妝坐沾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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