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庵

那是我們不多的
出門旅行中的一次
九年前 在青島
那是屬于愛情的夏天
海灘上的砂器和字跡
小飯館里的鮮貝
非常便宜 記得
我們是住在一所
學(xué)校晨 在夏季
它臨時改成了旅店
那是我們共同的
愛看電影的夏天
一個晚上 我們
在錄像廳里
坐到了天亮
一部介紹魚類的片子
吸引了我們
使我們感到
震驚無比
那種魚叫三文魚
一種以一次
酣暢淋漓的交媾
為生命終結(jié)的
美艷之魚
九年了
我們沒有記住
它的美麗
只是難以忘記
這種殘酷的結(jié)局

我們所在敘述的故事或許是從一聲鳥鳴開始
那鳥對鳥類一無所知，卻盡覽人類的隱秘之書
書中我愿意是你筆下的一個飽經(jīng)嘲弄的人物
我的窗口旋轉(zhuǎn)著，轉(zhuǎn)向了最幽暗的角落
我看到的火焰是在青菜地上跳躍，它們是可吃的
從這里我們辨出了嘴唇的真?zhèn)巍?br>
但他的嘴唇
暫時還不可以吻我。

我的嘴唇曾經(jīng)是假的
現(xiàn)在有血有肉，呼喊著，正成為你不可分割的部分
如同疾病出于意志，而愛情讓我們銘記宇宙的棄兒
在一張白紙上尋找父親，發(fā)現(xiàn)的卻是雪地上的
女亡靈。

此書通篇都是我與她的故事。

"在我們
人生旅程的中途"，那鳥懷著撲向悲德麗采的淫欲
插入了反對詩人的倫理學(xué)。

它不說：
"祝你一帆風(fēng)順"
它說：
我認(rèn)為俞心焦有病，整天飛來飛去
飛得這么高、這么遠(yuǎn)，終于飛到了無人理睬的地方

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