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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張昱

shàngxīnxuějiànróng,,
ménqiángōushuǐànxiāngtōng。。
qúnxuāncǎoqīngyíng,,
fěnxuéyīngtáoqiǎndànhóng。。
láiyínzhúshàng,,
chūnhányóuzàijiǔzūnkōng。
qīnglíngbèibáochéngmèng,
yòushìfānhuāxìnfēng。

作者簡介

張昱
張昱[元代]

元明間廬陵人,字光弼,號一笑居士,又號可閑老人。歷官江浙行省左、右司員外郎,行樞密院判官。晚居西湖壽安坊,屋破無力修理。明太祖征至京,厚賜遣還。卒年八十三。有《廬陵集》。 更多

張昱的詩(共77首詩)
  • 《陪宴相府得芍藥花有感》
    醉吐車茵愧不才,馬前蝴蝶趁花回。
    玉瓶盛露扶春起,錦帳圍燈照夜開。
    垂白敢思溱洧贈,欹紅還是廟廊裁。
    楊州何遜空才思,惟對高寒詠閤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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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過楊忠愍公軍府留題》
    總是田家門下客,誰于軍府若為情。
    林花滿樹鶯都散,雨水平池草自生。
    街上相逢驚故吏,馬前迎拜泣殘兵。
    能言樓上題詩處,猶有將軍舊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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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西山亭留題》
    馬頭曾為使君回,北望新亭道路開。
    於越地形緣海盡,句吳山色過江來。
    英雄有恨余湖水,天地忘懷入酒杯。
    珍重謝家林下客,玉山何待倩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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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鄰園海棠》
    自家池館久荒涼,卻過鄰園看海棠。
    日色未嫣紅錦被,露華猶濕紫絲囊。
    掌中飛燕還能舞,夢里朝云自有香。
    銀燭莫辭深夜照,幾多佳麗負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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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王行春圖》
    開元天子達四聰,羽旄管籥行相從。
    當時從駕驪山者,宰相猶是璟與崇。
    華萼樓中云氣里,兄弟同眠復同起。
    玉環(huán)一旦入深宮,大枕長衾冷如水。
    興慶池頭花樹邊,梨園小部俱嬋娟。
    楊家姊妹夜游處,銀燭萬條生紫煙。
    寧知樂極哀方始,羯鼓未終鼙鼓起。
    褒斜西幸雨淋鈴,回首長安幾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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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鸚鵡曲寄故人和韻太平樂府卷一
    呂濟民呂濟民〔元代〕
    心猿意馬羈難住。
    舉酒處記送別那梁父。
    想人生碌碌紛紛,幾度落紅飛雨。
    瞬息間地北天南,又是便鴻書去。
    問多嬌芳信何期,笑指到玉梅吐。
  • 雜劇·神奴兒大鬧開封府
    佚名〔元代〕

    第一折(沖末扮李德義同搽旦王臘梅上)(李德義云)小可汴梁人氏,嫡親的五口兒家屬。
    哥哥李德仁,小生李德義,嫂嫂陳氏,渾家王氏,小字臘梅。
    我根前無出,哥哥有個孩兒,喚做神奴兒。
    俺兩房頭則覷著那孩兒。
    這個家私,都是哥哥、嫂嫂掌把著。
    他十分操心,我與二嫂吃著現(xiàn)成衣飯,好不快活也。
    (搽旦云)李二,如今伯伯、伯娘說,你每日則是貪酒,不理家計。
    又說俺兩口兒積攢私房,你又多在外少在家,一應廚頭灶腦,都是我照覷。
    俺伯娘房門也不出,何等自在。
    俺兩口兒穿的都是舊衣舊襖,他每將那好綾羅絹帛,整匹價拿出來做衣服穿。
    你依著我言語,將這家私分開了,俺兩口兒另住,可不還快活那。
    (李德義云)二嫂,你堅意要我分另了。
    俺是敕賜義門李家,三輩兒不曾分另,教我怎么對哥哥說?
    二嫂再尋思咱。
    (搽旦云)我那里受的這等氣!
    李二你多吃上幾碗酒,假妝個醉,到那里則依著我說,定要分開這家私便了。
    (李德義云)既然你主意要分開這家私,罷、罷、罷,到那里我則依著你便是。
    咱和你見哥哥去來。
    (同下)(正末扮李德仁同大旦陳氏上)(正末云)自家姓李,雙名德仁,渾家陳氏,所生一子。
    當孩兒生時,是個賽神的日子,就喚孩兒做神奴兒,今年十歲也。
    我有個兄弟是李德義,娶的王氏。
    則我那兄弟媳婦兒,有些乖劣。
    他妯娌不和,他常是鬧。
    自祖父以來,俺家三輩兒不曾分另,敕賜義門李家。
    大嫂,俺兄弟媳婦口強,你讓他些兒,看俺父母的面皮。
    (大旦云)你說的是,我怎么也與他一般的見識?
    (正末唱)【仙呂】【點絳唇】我可也自小心直,使錢不會,學經紀。
    但能勾無是無非,便休說黃金貴。
    【混江龍】想為人一世,如今這有錢的誰肯使呆癡?
    昨日個眉清目秀,今日個便腰屈頭低。
    窗外日光彈指過,席前花影座間移。
    (云)大嫂,這早晚怎生不見孩兒下學來?
    (大旦云)孩兒這早晚敢待來也。
    (僝兒上,云)自家神奴兒便是。
    下學家中吃飯去。
    奶奶,我來家了也。
    (僝兒做哭,見科)(大旦云)孩兒,你來了也,卻為甚么啼哭?
    (僝兒云)奶奶,一般學生每,都笑話我無花花襖子穿哩。
    (正末唱)見孩兒撒旖旎,放嬌癡,心鬧吵,眼乜嬉,打阿老,痛傷悲。
    我把這手帕兒揾了腮邊淚,省可里著嗔著惱,你休那等自跌自推。
    (云)大嫂,揀個有顏色的段子,與孩兒做領上蓋穿。
    (李德義同搽旦上)(李德義云)來到哥哥門首也。
    二嫂,俺是共乳同胞的親兄弟。
    如今過去呵,著我怎么說的出來?
    (搽旦云)李二,你只推醉哩,依著我便是。
    咱過去來(同見科)(李德義云)哥哥,我唱喏哩。
    嫂嫂,唱喏哩。
    (正末云)呀,兄弟來了也。
    你不醉了也!
    (李德義云)哥哥,這個婦人我與他唱喏,他怎么不還我的禮?
    好生不賢慧那。
    (大旦云)我還叔叔禮來。
    (搽旦云)我拜你,你不還我禮也罷。
    李二是您叔,嫂看父母面皮,也該還李二的禮。
    李二,還不和他鬧哩。
    (李德義做打僝兒科,云)這小弟子孩兒,怎生不叫我?
    (正末云)兄弟,是嫂嫂不是了,看我的面皮咱。
    (唱)【油葫蘆】你但有酒后便特故里來俺這里,兄弟你可也撒滯殢。
    (二末云)哥哥,你兄弟心中煩惱,你可知道也?
    (正末唱)兄弟你心中煩惱我爭知?
    (二末云)我敬意的探望哥哥來,倒受這等的氣?
    (正末唱)你一番價探望哥哥吃的來醺醺醉,你一番價見嫂嫂常只是沖沖氣。
    (搽旦做打調科,云)李二,你來我和你說。
    如今你那哥哥,還則是向著嫂嫂。
    你依著我,分開這家私者。
    (正末唱)你沒來由尋唱叫,你可便因甚的?
    渾家你便見他來則合先施禮,(帶云)兄弟,是你嫂嫂不是了也。
    (唱)今日個您嫂嫂是還禮的遲。
    (搽旦云)李二,你不說呵,等到幾時?
    (李德義云)二嫂,你堅心要分另,我和哥哥是一母所生的親弟兄,怎么開口?
    (搽旦怒云)你還不說哩。
    (李德義云)你惱怎的?
    我則依著你。
    (李德義做見大末科,云)哥哥,便好道:
    老米飯捏殺也不成團,咱可也難在一處住了。
    似這般炒鬧,不如把家私分開了罷。
    (正末云)兄弟,你差了也。
    便是你嫂嫂都不是了呵,也還放著我哩。
    (唱)【天下樂】你便有那萬件事也合看著我的面皮,你可便情也波知,誰敢道是欺負你,我見他嗔忿忿怒從心上起。
    (搽旦云)李二,今日好歹要分了這家私罷。
    (李德義云)哥哥,你向著嫂嫂,弟兄上無一些兒情分。
    你則守著這不賢慧的嫂子住,分開了這家私罷。
    (正末云)兄弟,你恰才入門來,說你嫂嫂不曾還你的禮,如今可要分家私。
    (唱)你打破盆則論盆,休的要纏麻頭續(xù)麻尾,(大旦云)既然小叔和嬸子要分開這家私呵,依著他分開了罷。
    (正末云)噤聲!
    (唱)連你也迎風兒簸簸箕。
    (搽旦云)李二,好共歹今日務要把家私分另了罷。
    (正末云)兄弟,不爭分另了這家私,不違悖了父母的遺言?
    這家私斷然分不的。
    (搽旦云)李二,不要信他,好共歹今日務要把家私分另了罷。
    (正末唱)【那吒令】你哥哥勸你,休煩天惱地;
    大嫂你靠這壁,休推天搶地;
    孩兒這里耍哩,休啼天哭地。
    (帶云)李大員外、二員外,(唱)俺須是親手足,您須是親妯娌,有甚么話不投機。
    (搽旦云)伯伯,我這等受氣,你那里知道?
    (正末唱)【鵲踏枝】丈夫的失了尊卑,媳婦兒不賢慧。
    他兩個一上一下,直留支剌,唱叫揚疾。
    (搽旦叫科,云)天喲,欺負俺兩口兒也!
    (正末云)噤聲!
    (唱)那里也趙禮讓肥,你可甚家有賢妻。
    (帶云)兄弟,凡百事看著你哥哥的面皮咱。
    (唱)【寄生草】我和你須是親兄弟,又不是廝認義。
    你今日不相識的故意為相識,你可便不親的結托為親戚。
    兄弟也,你可怎生全不知盡讓您這哥哥意?
    (搽旦云)俺倒不言語,他倒說長道短的。
    李二,你還不打他哩。
    (正末唱)你這般揎拳捋袖為因何?
    枉惹的街坊每恥笑,著親鄰每議。
    (搽旦云)李二,他堅意不分家私,你著他棄一壁兒就一壁兒。
    (李德義云)怎生是棄一壁兒就一壁兒?
    (搽旦云)他說道祖先三輩兒不曾分另這家私,怕違了父母的遺言。
    不分便也罷。
    都是那嫂嫂搬調的您弟兄每不和,你如今著他休棄了嫂嫂,我便不分這家私。
    這的是棄一壁兒就一壁兒。
    (李德義云)他是哥哥的兒女夫妻,又無罪犯,怎生著休了他?
    (搽旦打李德義科,云)我有主意,你則依著我者。
    (李德義云)也罷,我依著你。
    哥哥,實不相瞞,這家私三輩兒不曾分另,是父母遺留的言語,俺怎敢違拗。
    這個也罷。
    俺家中不和,都是嫂嫂不賢慧。
    你如今休棄了嫂嫂,我便不分這家私;
    你若舍不的嫂嫂,便分另了這家私。
    哥哥你心下如何?
    (正末云)兄弟也,俺是敕賜義門李家,祖?zhèn)魅厓海辉至磉@家私。
    你要我休了嫂嫂,可也容易,爭奈紙墨筆硯俱無。
    (李德義云)二嫂,咱哥哥說無紙筆。
    (搽旦云)我這里有剪鞋樣兒的紙,描花兒的筆,都預備下了。
    (李德義云)哥哥,紙墨筆硯都有了也。
    (正末云)兄弟也,我選個好日子休你嫂嫂。
    (搽旦云)子丑寅卯,今日正好。
    則今日是大好日辰,寫了罷,寫了罷。
    (正末云)將來、將來。
    大嫂也,則被你帶累殺我也!
    (大旦云)員外,我又無罪過,你如何休棄了我?
    (李德義云)哥哥,你寫的是著,再不要改移了也。
    (正末唱)【后庭花】您哥哥為人無改移,我這里便要寫待寫著個甚的?
    (李德義云)你若無兄弟情呵,留著這婦人罷。
    (正末唱)不爭我便戀著他恩義,怎肯著我弟兄每分在兩下里。
    (搽旦云)李二,你看你哥哥口里便強,手里可不肯寫那休書哩。
    (李德義云)哥哥,不必作難,你寫了休書罷。
    (正末唱)兄弟你莫嫌遲,你與我疾忙研墨,我手擎著紙共筆,索將他來便舍棄。
    則消的我別主媒,再尋一個年少的。
    (李德義云)哥哥,你既是割舍不的嫂嫂,倒休了你兄弟罷。
    (正末唱)【柳葉兒】在那里別尋一個同胞兄弟,媳婦兒是墻上泥皮,可不說相隨百步尚有徘徊意。
    (大旦云)員外,咱是兒女夫妻,你怎下的休了我也?
    (正末唱)我須索依著他那主意,疾忙的休離,大嫂也,你便休題道兒女夫妻。
    (云)兄弟也,父母遺留的言語你不聽,今日要分另了家私。
    死于九泉,有何顏見亡父母之面。
    兀的不氣殺我也!
    (正末氣倒科)(大旦哭科,云)員外,精細著,精細著!
    (李德義云)哥哥,精細著!
    可怎生是了?
    (正末作醒科)(唱)【賺煞尾】你常存著見官的心,準備著告人的意。
    則你那狀本兒如瓶注水,俺親弟兄看成做了五眼雞。
    (搽旦云)俺若欺負你,頭上有天哩。
    (正末唱)你也須索念著好門風祖亡留遺,今日為他誰覓鬧尋非,卻不道湛湛青天不可欺。
    你就那般瞞心昧已,就這般生忿忤逆,(云)人間私語,天聞若雷,休言不報也。
    (唱)敢只爭來早與來遲。
    (作氣死下)(大旦云)誰想把員外氣殺了也。
    員外,則被你痛殺我也!
    (同僝兒哭科,下)(李德義云)誰想哥哥一口氣氣死了,丟下你兄弟一個,可怎生是了也!
    (搽旦云)李二休啼哭,你哥哥已死了也。
    著嫂嫂領著神奴兒另住守寡。
    潑天也似家私,都是俺兩口兒的。
    (李德義云)說的是。
    二嫂,哥哥亡逝已過,則等他埋葬了,這家私都是我的。
    二嫂,今日稱了你的心愿也。
    (詩云)苦為分居事不公,弟兄情義一場空。
    堪憐兄長今朝喪,則除是南柯夢里再相逢。
    (下)楔子(大旦領僝兒上,詩云)天下人煩惱,都在我心頭。
    自從員外亡化過了,可早斷七也。
    家里別無得力的人,則有一個老院公,家私里外,多虧了他。
    我根前只靠的這個神奴兒。
    孩兒也,你休門前耍去。
    (僝兒云)奶奶,我要街上耍去哩。
    (大旦云)孩兒也,無人領你去。
    (僝兒云)著老院公領我去。
    (大旦云)你喚將老院公來。
    (僝兒云)院公,俺奶奶喚你哩。
    (正末扮院公上,云)老漢是這李員外的老院公便是。
    自從老員外身亡之后,嫂嫂與神奴孩兒另住。
    見老漢年紀高大,做不的重生活,著我每日看管神奴兒小哥哥。
    恰才嫂嫂呼喚,不知有何事,須索走一遭去。
    (見科,云)嫂嫂。
    喚老漢有何事?
    (大旦云)院公,孩兒要街上耍去,你領將他去,你便領將他來。
    (正末云)嫂嫂但放心,老漢手里領將哥哥去,我手里還領將哥哥來。
    (大旦云)院公,你小心在意,休著我憂心也。
    (下)(正末云)哥哥,你跟老漢長街市上閑耍去來。
    (同僝兒做??疲?哥哥耍的勾了,則怕嫂嫂家中盼望,俺與你還家去來。
    (僝兒哭科,云)老院公,我要傀儡兒耍子。
    (正末云)哥哥休啼哭,我買將來便了。
    哥哥你只在這橋邊站著,等我與你買去咱。
    (唱)【仙呂】【賞花時】我將這傀儡兒桿頭疾去買,哥哥你莫得胡行休動側,兀良我剛轉過那條街。
    休著你娘憂心兒等待,我與你大走去可兀的買將來。
    (下)(李德義做醉科,上,云)弟兄每休怪,改日還席。
    (僝兒做叫科,云)兀的不是叔叔?
    叔叔!
    (李德義云)是誰喚我哩?
    (僝兒云)叔叔,是神奴兒叫你哩。
    (李德義云)兀的不是神奴兒,你在這里做甚么?
    (僝兒云)老院公領將來,我要個傀儡兒耍,老院公替我買去了,著我這里等他哩。
    (李德義云)這個老弟子孩兒,我兩房頭,則覷著神奴一個。
    倘若馬過來踏著孩兒呵,可怎了也!
    孩兒也,我和你家去來。
    (僝兒云)我不去,嬸子利害。
    (李德義云)不妨事,放著我哩。
    我和你家去來。
    (李德義做抱僝兒科)(凈扮何正沖上,做撞李德義科,云)哥哥休怪,是在下不是了也。
    (李德義做罵科,云)村弟子孩兒,你眼瞎?
    撞了我打是么不緊。
    我兩房頭則覷著這個神奴孩兒,就如珍珠一般,倘若有些好歹怎了?
    你是個驢前馬后的人。
    兀那廝,你不認的我?
    我是義門李家,我是李二員外。
    你知道我那住處么?
    下的州橋往南去,紅油板搭高槐樹,那個便是我家里。
    (何正云)我非私來乍到,我接包待制大人去哩。
    (李德義云)你那包待制管的我著?
    (何正云)噤聲!
    我把你個村弟子孩兒,我不誤間撞著你,我陪口相告,做小伏低。
    你罵我做驢前馬后,數傷我父母;
    我道接包待制大人去,你道包待制敢怎的我?
    兒也,你便是李二員外,這個小的,是神奴孩兒。
    你那住處下的州橋往南行,紅油板搭高槐樹。
    你常足彎著吉地而行。
    你若犯在我那衙門中,該誰當直,馬糞里污的杖子,一下起你一層皮。
    李二,咱兩個休軸頭兒廝抹著。
    (下)(李德義抱僝兒云)我兒,抱著你家去來。
    (下)第二折(搽旦上,云)自家李二嫂便是。
    自從伯伯亡過已后,那嫂嫂領著神奴兒另住。
    如今止有神奴兒那小廝,還不稱我的意。
    我一心則待要所算了那小廝,家私便都是我兩口兒的。
    (李德義抱僝兒上、醉科,云)二嫂開門來。
    (搽旦云)李二回來了,我開開這門。
    (李德義云)二嫂我醉了也。
    我抱的神奴兒來,你好看孩兒,賣些好果子兒好燒餅兒與他吃,休驚嚇著他。
    我且歇息去。
    (李德義做睡科)(搽旦云)李二,你兀的不又醉了也!
    我知道,你睡去。
    我如今得做就做,趁他睡去,便將他勒死了。
    等他酒醒時,我自有主意。
    (做拿繩子勒僝兒科,云)你往黃泉做鬼去,休要怨我。
    (僝兒做慌、哭科,云)嬸子,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嬸子你好狠也!
    怎下的勒殺我也?
    (搽旦做勒死僝兒科,云)將這小廝勒殺了也,看李二醒來說甚么?
    (李德義做醒科,云)好酒也!
    我醉則醉,心上可明白。
    我記得抱將神奴兒家來,可怎么不見他?
    二嫂,神奴孩兒在那里?
    (搽旦云)神奴兒在那里睡哩,你看去。
    (李德義做看僝兒科,云)你這個不賢慧的婦人,怎下的著孩兒在冷地上睡著?
    孩兒在這床上睡可不好?
    你這婦人,怎生這等不賢慧?
    (做起身看科,云)我兒,你起身來床上睡去。
    (做再看科,云)哎喲!
    二嫂,你好狠也!
    兩房頭則看著神奴兒一個,你怎么下的將他勒死了。
    若是嫂嫂要神奴兒,教我把個甚的還他?
    這場官司,少不的要打。
    我和你見官去來!
    (搽旦云)呸!
    是你抱將來,著我勒殺了他。
    你是夫主,你主的事,我不依你!
    我和你見官去,到那里你說一句,我說兩句,你說兩句,我說十句,我務要對在你身上。
    我就和你見官去。
    (李德義云)他倒賴在我身上,似此怎了?
    (搽旦云)這也容易,你抱將他來,別人又不知道。
    我和你把這小廝埋在陰溝里。
    (李德義云)埋在陰溝里,這上面可不顯出來?
    (搽旦云)著石板蓋上,再墊上些土兒,踹一踹,便有誰知道?
    (做埋僝兒科,云)填上些土,潑上些水。
    哎喲!
    整累了我一日,可不是個干凈。
    若不是我靠著你,那有這個見識。
    (李德義云)二嫂,你好狠也!
    則怕嫂嫂來呵,你自去支吾他。
    (搽旦云)眼見的神奴兒勒殺了也,家私都是我的。
    天那!
    我有這一片好心,天也與我半碗兒飯吃。
    (同下)(正末上,云)老漢買傀儡兒回來,不見小哥,不知往那里去了?
    嫂嫂問呵,著我說甚么的是?
    我索尋去咱。
    神奴兒哥哥,那里去了也!
    (唱)【南呂】【一枝花】一合兒使碎我心,半霎兒憂成我病。
    幾條街穿著走,則我這兩條腿打折般疼。
    好著我膽戰(zhàn)心驚,急攘攘空傒幸,哎,你個小冤家可也是怎生?
    我恰才把著手街上閑行,(帶云)哥哥要傀儡兒,我去買。
    (唱)怎生轉回頭就不知個蹤影?
    【梁州第七】你莫不大街上逢著甚么驢馬?
    你莫不小巷里撞著甚么車乘?
    則我這好言好語無心聽。
    我將你來廝將廝領,同坐同行。
    眼睛兒般照覷,氣命兒般看承。
    他行坐里陪著一個笑臉兒相迎,待飛騰則恨我肋下沒稍翎。
    教我便來來去去腳似攛梭,我可便篤篤末末身如這翻餅,哎喲天那!
    好教我便慌慌速速手似撈鈴。
    (云)想必哥哥等不得,回家去了。
    我且到家中看咱。
    (大旦上,云)院公你來了也。
    (正末慌科)(唱)則聽的,叫咱一聲。
    水澆般不由我渾身冷,我待悔來教我悔不定。
    (大旦云)神奴孩兒在那里?
    (正末唱)告嫂嫂休忙且暫停,(大旦云,做哭科)(正末唱)省可里兩淚如傾。
    (大旦云)院公,怎生不見神奴孩兒?
    (正末云)嫂嫂,我說則說,你則休煩惱。
    我和哥哥街上閑耍,哥哥要一個傀儡兒,老漢道你則在這里等著。
    老漢買傀儡兒去了,急回來不見了哥哥也。
    (大旦云)不見了孩兒,可怎了也?
    (正末云)嫂嫂,你休煩惱,老漢和嫂嫂尋哥哥去。
    天也早哩!
    我倒拽上這門,咱尋將去來。
    (唱)【四塊玉】一壁廂說與廂長,一壁廂報與坊正,恨不的翻過那物穰人稠臥牛城,(做叫云)街衢巷陌,張三李四,趙大王二。
    (唱)你若見的可便也合通個名姓。
    不見了小舍人,可教俺也便待怎生?
    (帶云)兩房頭則覷著哥哥一個哩。
    (唱)呆老子也我只索與他償命。
    (大旦云)院公,俺兩房頭則覷著孩兒一個。
    怎生了也?
    (正末云)嫂嫂,街上沒有,則怕一般小弟兄每送哥哥來家,也不見的。
    (同做回科)(大旦云)我開開這門,點上燈。
    院公,我問你咱,你敢打孩兒來?
    孩兒害怕也敢躲了你,因此上尋不見孩兒。
    (正末云)嫂嫂你放心,老漢在門首覷著神奴兒哥哥咱。
    (唱)【隔尾】我將你懷兒中撮哺似心肝兒般敬,眼前覷當似在手掌兒上擎。
    (帶云)神奴兒哥哥。
    (唱)我叫道有二千聲神奴兒,將你來叫不應。
    為你呵走折我這腿脡,俺嫂嫂哭破那雙眼睛。
    我這里靜坐到天明,將一個業(yè)冤來等。
    (正末做睡科)(僝兒扮魂子上,云)自家神奴兒是也。
    老院公領著我街上耍,我要一個傀儡兒耍,老院公替我買去了,我在州橋上等著他。
    不想遇著俺叔叔,抱將俺家去,俺嬸子將繩子勒殺我,埋在陰溝里石板底下壓著哩。
    恐怕老院公不知,我去托一夢與他咱。
    來到也。
    老院公,開門來,開門來。
    (正末云)哎喲!
    哥哥來了也,哥哥家里來。
    (唱)【牧羊關】我則迫走的你身子困,又嫌這鋪臥冷,我與你種著火停著殘燈。
    怕你害渴時有柿子和梨兒,害饑時有軟肉也那薄餅。
    我將你尋到有三千遍,叫道有二千聲。
    怎這般死沒堆在燈前立?
    (帶云)小爹爹,家里來波。
    (唱)你可怎生悄聲兒在門外聽?
    (帶云)神奴兒哥哥家里來,是老漢的不是了也。
    (僝兒哭科)(正末唱)【罵玉郎】我這里連忙把手多多定,(僝兒哭科)(正末唱)他那里越撇拗放蒙掙,則管里啼天哭地相刁蹬。
    哎,你個小丑生,世不曾,有這般自由性。
    【感皇恩】呀,他那里喑氣吞聲,側立傍行。
    則管里哭啼啼,悲切切,不住淚盈盈。
    往常時似羊兒般軟善,端的似耍馬兒般胡伶。
    (僝兒做哭科,云)老院公,你聒噪甚么?
    (正末唱)你道我閑聒噪,他那里撒滯殢,不惺惺。
    (云)哥哥,誰欺負你來?
    (僝兒云)老院公,自從你替我買傀儡兒去了,我在那州橋上等你。
    卻遇著俺叔叔,抱的俺家去。
    俺嬸子將繩子勒殺我,埋在陰溝里面石板底下壓著。
    老院公,你與俺做主咱。
    (正末驚科)(唱)【采茶歌】聽的他說真情,兀的不嚇掉了我的魂靈,天那!
    急的我戰(zhàn)篤速不敢便驀入門。
    將我這睡眼朦朧呼喚醒,我只見他左來右去不消停。
    (僝兒推正末科,云)老院公,你休推睡里夢里。
    (下)(正末做醒科,云)兀的不唬殺我也!
    原來是一夢。
    嫂嫂,哥哥來了也。
    (大旦云)哥哥來了也,哥哥在那里?
    (正末云)老漢說則說,嫂嫂你休煩惱。
    老漢在門首,身子困倦,不想睡著了,夢見神奴兒哥哥。
    他說有叔叔抱他家去,被李二嫂將他勒死了,埋在水溝里面石板底下。
    哥哥道委實死的苦也。
    (大旦做哭倒科)(正末做扶大旦科,云)嫂嫂蘇醒著!
    天色明了也,俺到李二家尋去來。
    (大旦做醒科,云)哎喲!
    神奴兒,兀的不痛殺我也!
    (正末唱)【黃鐘尾】我這里潛蹤躡足臨芳徑,我與你破步撩衣近小亭。
    見孩兒,世不曾,不由我,不悲哽,天色寒,風力冷,夜迢迢,星耿耿,忽的陰,忽的晴。
    我則道神奴兒在曲檻閑行,(帶云)兀的不是哥哥來了也。
    (唱)哎!
    卻原來是云破月來花弄影。
    (同下)第三折(李德義同搽旦上)(李德義云)自家李二的便是。
    二嫂,你好下的手也!
    自從你搬調的我要分另了家私,將我哥哥氣殺了,一應家私,都在手里,你還不足,直把神奴兒勒殺了。
    兒也!
    痛殺我也。
    若是嫂嫂來尋呵,都在你身上。
    (搽旦云)不妨事,若來時我自有個分曉。
    我關上這門者。
    (正末同大旦上,大旦云)院公,我和你尋神奴兒去來。
    (正末云)嫂嫂放心,我不道的饒了李二家兩口兒哩。
    (唱)【中呂】【粉蝶兒】這廝每敗壞風俗,攪的俺一家兒不成活路,那吃敲才百計虧圖。
    則他那長舌妻,殺人的賊,教我就怎生輕恕。
    待和他廝結著衣服,揀一個大衙門將他告去。
    【醉春風】他和我做殺死冤仇,我和他決無干罷處。
    (正末叫冤屈科)(大旦云)且休叫,休叫。
    (正末唱)我可便豁惡氣連叫了兩三聲,嫂嫂也你休將這口來堵,堵。
    饒你這舌辯如蘇秦,口強似陸賈,我看你怎生般分訴。
    (云)開門來,開門來。
    (李德義做慌科,云)二嫂,兀的不喚門哩!
    可怎了也?
    (做開門科,云)我開開這門。
    (正末扯科,云)你強要家私,勒死了孩兒,更待干罷也。
    (李德義背云)這事怎了?
    我可怎生支吾他去?
    (搽旦云)伯娘,你來俺家有何事?
    (大旦云)我來尋神奴兒來。
    說叔叔抱將來在你家里。
    (搽旦云)誰曾見你那神奴兒來?
    他來俺家里做甚么?
    (正末云)神奴兒在你家里。
    (李德義云)這個老弟子孩兒,神奴兒做甚么到俺家里?
    (大旦云)是叔叔抱將孩兒來家也。
    (李德義云)幾曾抱那孩兒?
    我和你問街坊每去,可誰見來?
    (正末唱)【紅繡鞋】你也不索硬打掙去街坊上幺喝,神奴兒死尸骸只在這水溝里埋伏,(搽旦做慌科,云)誰和你說在水溝里埋著?
    如今在那里?
    在那里?
    (正末唱)孩兒也向那夢兒里依本畫葫蘆。
    他為甚的便慌篤速,一句句緊支吾?
    您正是賊兒膽底虛。
    (李德義云)神奴兒委實不在俺家里。
    (大旦云)叔叔,是你抱將孩兒來了也。
    (李德義云)我抱將來,誰見證?
    你自尋去。
    (正末云)你休鬧,我自尋去。
    (唱)【迎仙客】又不曾下甚雨水,因甚這般濕泥淤?
    (搽旦云)是潑下的惡水。
    (正末唱)你道是水沙兒誰人糝上土?
    (搽旦云)見這塊兒凹,掃了些糞草土兒填上,又灑了些水兒。
    俺家的勾當,要你管著我?
    (正末唱)這石板為甚撅開?
    (搽旦云)天睛開水道,下雨不足彎泥。
    我開溝來,開溝來!
    (正末唱)這水路因何當???
    (搽旦云)雨下的緊了,怎么不漫出水來?
    神奴兒在那里?
    你自尋么?
    (正末唱)不索你便將我來催促,我與你便慢慢尋將去。
    (云)嫂嫂,他故意的藏了尸首也。
    (搽旦云)李二你來。
    這婦人年紀小,守不的那空房,背地里有奸夫所算了他孩兒,故意的來俺這里展賴。
    你問他要官休也私休。
    (李德義云)說的是。
    嫂嫂你要官休也私休?
    (大旦云)怎么是官休?
    怎么是私休?
    (李德義云)你若是官休呵,我告到官中,三推六問,吊拷繃扒。
    你無故因奸氣殺俺哥哥,謀害了侄兒,不怕你不招;
    你若是私休呵,你將那一房一臥都留下,則這般罄身兒出去,任你改嫁別人,這個便是私休。
    (大旦云)我肚里膽壯,怕做甚么。
    我情愿和你見官去。
    (正末云)我和你見官去來。
    (同下)(凈扮孤領張千上)(孤詩云)官人清似水,外郎白似面。
    水面打一和,糊涂做一片。
    小官是本處縣官,今日升廳,坐起早衙。
    張千喝攛箱放告。
    (李德義、搽旦扭大旦、正末同上)(李德義做叫科,云)冤屈也!
    (張千云)拿過來。
    (眾見跪科)(孤云)你這一行人告甚么?
    (李德義云)相公可憐見。
    這個是我嫂嫂,背地里有奸夫,這老子他盡知情。
    氣殺了我哥哥,所算了我侄兒,都是這婦人。
    告大人與小的做主咱。
    (孤云)那人命事,我那里斷的?
    張千與我請外郎來。
    (張千云)令史,相公有請。
    (丑扮外郎上,詩云)天生清干又廉能,蕭何律令不曾精。
    才聽上司來刷卷,登時唬的肚中疼。
    自家姓宋名了人,表字贓皮,在這衙門里做著個令史。
    你道怎么喚做令史?
    只因官人要錢,得百姓們的使;
    外郎要錢,得官人的使,因此喚做令史。
    我正在私房里打盹,張千來請,不知有何事?
    (做見張千科,云)張千,你喚我做甚么?
    (張千云)相公請你斷事哩。
    (外郎云)料著是告狀的,又斷不下來,喚我哩,我見相公去。
    張千,報復去,說我外郎來了也。
    (張千報科,云)相公,外郎來了也。
    (孤云)道有請。
    (張千云)請進去。
    (外郎見科,云)相公請我來有何事?
    (孤見外郎跪科,云)外郎,我無事也不來請你。
    有告人命事的,我斷不下來,請你來替我斷一斷。
    (外郎云)請起來,外人看著不雅相。
    兀那一行人,那個是原告?
    (李德義云)小人李二,便是原告。
    (外郎做看李二科,云)哦,這廝!
    我那里曾見他來。
    哦、哦、哦,是那一日巡街去,來到他家門首,我討個凳兒坐一坐,他就不肯拿出來。
    我兒也,你今日犯到我這衙門里來。
    張千,與我采過來。
    (張千云)理會的。
    (李德義過銀子,舒指頭科)(外郎做看科,云)你那兩個指頭瘸?
    可又來,晚夕送來。
    你這一行人,那個是原告?
    那個是被告?
    兀那廝,你那里人氏?
    姓甚名誰?
    你告甚么?
    對我從實的說來。
    說的是也罷,說的不是,著實打呀。
    (李德義云)相公可憐見。
    這個是我嫂嫂,背地里有奸夫,這老子他盡知其情。
    氣殺了我哥哥,所算了我侄兒,都是這婦人。
    告大人與小的做主咱。
    (外郎云)這個是人命的事。
    看起來這個婦人,是個不良的。
    張千,將這婦人采近前來。
    兀那婦人,你怎生氣殺丈夫?
    勒殺親兒?
    與我從實的說來。
    (大旦云)小婦人并不曾氣殺丈夫,勒殺親兒。
    (外郎云)這廝不打不招。
    張千,與我著實打者。
    (張千云)招了罷。
    (打科)(外郎云)將這婦人采在一壁,將那老子采近前來。
    (張千云)理會的。
    (外郎云)兀那老人,這婦人怎生氣殺丈夫?
    勒殺親兒?
    你與我從實的說來。
    (正末云)相公可憐見。
    俺嫂嫂并無奸夫。
    (外?
    稍?
    看起來偷寒送暖,都是你這老弟子。
    張千與我打著者。
    (張千做打科,云)快招了罷。
    (打科)(外郎云)兀那老子,我問你,他那丈夫無了多少時也?
    (正末云)相公,聽老漢慢慢的說一遍咱。
    (唱)【石榴花】俺哥哥死盡七不曾把靈除,(外郎云)這婦人必定有奸夫。
    (正末唱)俺嫂嫂可無倚靠現(xiàn)持服。
    (外郎云)怎生勒殺親兒來?
    (正末唱)當日個為孩兒撒拗便啼哭,(外郎云)那小廝哭,可為甚么?
    (正末唱)他待要長街市上耍去,(外郎云)誰領將他去來(正末唱)只老漢和他步步相逐。
    (外郎云)你領他到那里去?
    (正末云)哥哥要傀儡耍,老漢說我買去。
    (唱)轉回頭百般的無尋處,(外郎云)你可在那里尋他來?
    (正末唱)繞著這前街后巷兩頭尋覷。
    (外郎云)你曾問人來么?
    (正末唱)撞著這個那個多曾分付,神奴兒端的見來無。
    (外郎云)你也還到那里去尋他來?
    (正末唱)【斗鵪鶉】繞著那土市街頭,(外郎云)你尋到多早晚來?
    (正末唱)直走到天昏日暮。
    (外郎云)你可多早晚回家去?
    (正末唱)老漢還家時才過初更,比到來恰交二鼓。
    (帶云)其時朦朧睡里,夢見神奴兒也曾道來。
    (唱)他道嬸子也把咽喉緊緊的掐住,勒的他一命卒。
    可憐那做爺的命掩黃泉,做兒的又身歸也那地府。
    (外郎云)李二告這婦人,勒殺他親兒哩。
    (正末唱)【上小樓】李二也天生狠毒,可便的心生嫉妒。
    俺家里偌大的房屋,許富的家私,則覷著神奴。
    (外郎云)李二根前有甚么小的?
    (正末唱)那李二呵也無男,也無女,單則是一夫一婦,你可便著誰來抵當門戶?
    (外郎云)看將起來,氣殺丈夫,勒殺親兒,眼見的這神奴兒不是他那親生嫡養(yǎng)的,因此上把他勒殺了。
    莫不是個義兒么?
    (正末唱)【幺篇】做兒的不是義兒,做母的也不是義母。
    想著他咽苦吐甘,偎干就濕,怎生抬舉。
    休說道十月懷耽,長立成卜,且則說三年乳哺,怎下的生割斷他那子母每腸肚?
    (外郎云)兀那婦人,你既是與他從小里夫妻,你怎生氣殺丈夫?
    謀害了親兒性命?
    與奸夫圖謀他家私?
    你若不招呵,我不道的饒了你也。
    從實招了者。
    (大旦云)冤屈也。
    (正末唱)【十二月】俺嫂嫂與員外從小里媳婦,他可便掌把著門閭。
    你道他將親來所圖,你道他抵盜那財物。
    這公事憑誰做主,都是他二嫂妝誣。
    (外郎云)他若有奸夫呵,快快與我指攀出來。
    (正末唱)【堯民歌】呀!
    他是個好人家平白地指著奸夫,(外郎云)我好歹要這樁事斷的明白。
    (正末唱)哎,你一個水晶塔官人忒胡突。
    便待要羅織就這文書,全不問實和虛。
    (外郎云)你快與我招了者。
    (正末唱)則管你招也波伏,外郎呵自窨付,兀良可是他做來也那不曾做?
    (外郎云)我為吏一生清正,不受民財,那個不知道。
    (正末唱)【耍孩兒】你可甚平生正直無私曲?
    我道您純面攪則是一盆糊。
    若無錢怎撾得你這登聞鼓?
    便做道受官廳黨太尉能察雁,那里也昌平縣狄梁公敢斷虎。
    一個個都吞聲兒就牢獄,一任俺冤仇似海,怎當的官法如壚。
    (外郎云)這個是人命事,和他說甚么來。
    不打不招,張千,將那潑婦人打著者。
    (張千打科,云)招了罷,招了罷。
    (大旦云)我并無此事,招不得。
    (外郎云)這廝賴肉頑皮,不打不招。
    張千,著實打者。
    (張千打科,云)招了罷,招了罷。
    (外郎云)兀那婦人,你招也是不招?
    (大旦云)我是好人家女,好人家婦,我那里受的這等拷打,我葫蘆提招了罷。
    是我有奸夫,氣殺丈夫,所算了孩兒,都是我來。
    (外郎云)既是招了,也不屈,你畫了字。
    張千,將長枷來,上了長枷,下在死囚牢里去。
    (大旦云)天那,誰與我做主也?
    (正末云)嫂嫂,痛殺我也!
    做叔叔的圖謀了家私,嬸子兒勒殺了侄兒。
    官兒糊突,令史貪贓,等包待制大人下馬呵。
    (唱)【煞尾】憑著我紙兒上寫著這一一的犯由,懷兒里揣著這重重的痛苦。
    只待他包龍圖來到南衙府,拚的個接馬頭一氣兒叫道有二千聲屈。
    (下)(大旦云)天那,著誰人與我做主也?
    (下)(外郎云)李二,你是個原告,出去隨衙聽候。
    (李德義云)理會的。
    (同搽旦下)(外郎云)張千,你伏侍我一日,辛苦了,不曾吃飯。
    張千,你自吃飯去。
    如今新官下馬,我待接新官去也。
    (下)(孤云)你看么,斷事一日,飯也不曾吃。
    外郎和張千都去了,著一個抬抬這卓子也好。
    罷、罷、罷,我自家端著這卓子罷,(做掇卓科,下)第四折(外郎同張千上)自家宋了人的便是。
    如今新官下馬,有許多文書不曾攢的,如今日在此攢這文書。
    張千,有一應閑雜人等,休放過來,若有人來打攪我,我不道的饒了你哩。
    (李德義上,云)自家李二的便是。
    聞說包待制大人下馬,這文書不曾完備。
    我如今見令史去,可早來到也。
    張千哥,令史相公在那里?
    (張千云)正在司房里攢文書哩。
    一應閑雜人等,都不放過去。
    (李德義做拖開張千、見科,云)令史相公,我這樁事不曾了,怎生可憐見?
    (外郎努嘴)(張千拖李德義科,云)我說令史攢文書哩,出去,出去。
    (李德義做出科,云)張千哥,怎生方便?
    我見令史相公說一句話。
    (做見外郎科,云)令史相公,無多銀子,只五兩送相公買鐘酒吃。
    (外郎云)張千,看茶來與二哥吃。
    這樁事都在我身上。
    二哥,你自家去。
    (李德義云)都在相公身上。
    我家去也。
    (下)(外郎云)張千,抬了書案,跟著我接新官去來。
    (同下)(正末扮包待制領張千上,云)老夫包拯是也。
    西延邊賞軍回來,到這汴梁城中。
    張千,擺開頭踏,慢慢的行者。
    (張千云)理會的。
    (喝科)(正末唱)【雙調】【新水令】恰才個上西延奉詔賞三軍,這回來敢辭勞頓。
    乘驛馬,到儀門,避不的遠路風塵,望南衙內急忙進。
    (神奴兒扮魂子上,打攔路馬前轉科)(正末云)好大風也!
    別人不見,惟有老夫便見,馬頭前一個屈死鬼魂。
    兀那鬼魂,你有甚么銜冤負屈的事?
    跟老夫開封府里去來。
    (魂子旋下)(張千排衙上,云)喏,在衙人馬平安,抬書案。
    (正末上,云)老夫升廳坐早衙者。
    張千,喚的當的當該司吏來。
    (張千云)當該司吏安在?
    (外郎上,云)來了。
    你都在司房里躲著,廳上喚哩,我答應去。
    (做見科,云)小的每是當該司吏。
    (正末云)兀那司吏,有甚么合僉押的文書,將來我看。
    (外郎云)理會的。
    (外郎做遞文書科,云)文書在此。
    (正末云)這個是甚么文卷?
    (外郎云)這個是在城李阿陳,因奸氣殺丈夫,勒殺親兒。
    前官斷定了,大人判個斬字,拿出去殺壞了罷。
    (正末云)這一行人都有么?
    (外郎云)都有。
    (正末云)都與我喚上廳來。
    (外郎云)張千,把李阿陳一起都拿過來者。
    (張千拿李德義、大旦上科,云)當面。
    (外郎云)大人,則這個便是李阿陳一起。
    (正末云)兀那廝,說你那詞因。
    (李德義云)我哥哥是李德仁,小的是李德義。
    俺嫂嫂有奸夫,氣殺俺哥哥,所算了侄兒。
    大人與小的每做主咱。
    (正末云)誰是那李阿陳?
    (大旦云)小婦人便是。
    (正末云)兀那李阿陳,我問你咱。
    (唱)【慶東原】誰主意把你家私競?
    (大旦云)是小叔叔來。
    (正末云)李德義你聽得么?
    (唱)誰氣的男兒命不存?
    (大旦云)也是小叔叔來。
    (正末云)李德義你聽得么?
    (唱)卻原來將親兄氣殺都是伊生忿。
    (李德義云)大人,不干小的事。
    都是我這嫂嫂,他不和六親,氣殺俺哥哥,勒殺孩兒,都是他來。
    (正末唱)你道他不和六親?
    (李德義云)大人若不信,則問街坊鄰舍便是。
    (正末唱)噤聲!
    索問甚么街坊四鄰?
    (帶云)李德義,你若不招呵。
    (唱)一頓打敢著你死有十分。
    (帶云)兀那李德義。
    (唱)我則問你狀內詞因,不要你將枝稍隱。
    (云)這文狀上有個院公,可怎生不見?
    (外郎云)院公下在牢中哩。
    (正末云)他有甚么罪過,下在死囚牢里?
    與我提將來者。
    (張千云)院公死了也。
    (正末云)怎么死了。
    (外郎云)院公生一個大刺唬癤死了也。
    (正末唱)【攪箏琶】只你這批頭棍,屈打死那平民。
    現(xiàn)如今暴骨停尸,是坐著那一款罪犯招因?
    小叔兒和嫂嫂干尋釁,令史每死也波錢親,背地里揣與些金銀。
    休想那正眼兒敢覷著原告人,我將你拔樹連根。
    (云)這樁事,必然暗昧。
    兀那李德義,你那侄兒那里去了?
    (李德義云)是俺嫂嫂同奸夫所算了他來。
    (正末云)兀那李阿陳,說你那詞因。
    (大旦云)告大人息雷霆之怒,罷虎狼之威。
    小婦人與李大是兒女夫妻。
    當日李二要分另家私,李大便道:
    俺是敕賜的義門李家,三輩兒不曾分另,你如何要分另?
    一口氣氣殺俺丈夫。
    有神奴孩兒,要街市上耍去,院公引的孩兒到州橋左側。
    孩兒要傀儡兒耍子,院公買傀儡兒去了,不期李二撞見孩兒,抱的家去,嬸子將孩兒勒死了。
    我與院公尋去,他倒說我有奸夫,所算了孩兒。
    不由分訴,拖到宮中,三推六問,吊拷繃扒,屈打成招。
    今日投至見大人,似那撥云見日,昏鏡重明。
    柔軟莫過溪澗水,不平地上也高聲。
    大人懷揣萬古軒轅鏡,照察我這銜冤負屈情。
    (正末云)兀那司吏,這婦人口內詞因,怎生和這狀子上不同那?
    (外郎云)大人,他都是那揭帖上學定了的,休聽他說。
    這婦人有奸夫,勒殺親兒,都是他來。
    (正末云)兀那李阿陳,我再問你咱。
    (唱)【雁兒落】你莫不是李員外娶的后婚?
    (大旦云)俺是綰角兒夫妻,持過公婆孝服,埋殯夫主,每自的澆茶奠酒上墳哩。
    我家是敕賜義門李氏,怎敢辱抹家門?
    大人可憐見。
    (正末唱)他道是綰角兒成秦晉。
    他去那公婆行持孝服,他將親夫主才埋殯。
    【得勝令】每日價澆茶奠酒上新墳,怎肯貪圖淫欲辱家門。
    你道他所算了孩兒命,我道來須是他嫡母親。
    想著他生身,他曾受十月懷耽孕,抬舉得成人,他也曾有三年乳哺恩。
    (云)你看這李阿陳口內詞因,與這狀子上不同,其中必然暗昧著,老夫怎生下斷。
    中間但得一個干證的來,可也好也。
    (何正上,見正末跪科,云)喏!
    小的是何正。
    (正末云)你是何正,這樁事怎來?
    你說。
    (何正云)小的姓何名正,是衙門中祗候人。
    我則道大人喚何正哩?
    (正末云)你看老夫波。
    他是衙門中一個祗候人。
    老夫年紀高大,耳背了,既然不干你事,你去。
    (何正下)(做見李德義、覷科,云)我那里見這廝來哦,你是那李二員外。
    (何正做打科,云)快招!
    快招!
    (正末云)何正做甚么,將那李德義這般打也?
    (何正云)大人斷事,小的每是祗候人,官不威牙爪威。
    (正末云)你看這廝胡說,下廳去。
    (何正又打李德義科)(正末云)你看何正那廝,好無禮也。
    (唱)【沉醉東風】他去那原告人十分覷問,眼見的那被告人九分關親。
    他將李阿陳相哀憫,他去那李二行百般的施仇恨,料應來必有個緣因。
    我見他兩次三番如喪神,早難道肋底下插柴自穩(wěn)。
    (云)張千,拿下何正者。
    (張千云)理會的。
    (張千做拿何正科)(正末云)你為甚么將這李德義來揪撏摑打?
    必然官報私仇。
    說的是萬事都休。
    說的不是,將銅鍘先切了你那驢頭。
    (何正云)大人息怒,聽小的從頭至尾慢慢的說一遍:
    當日大人去西延邊賞軍去。
    小的聽的大人回還,忙離府地,急出衙門,遠接大人前去。
    來到州橋左側,帶酒慌速,不誤間撞了他一交。
    他懷里抱著個小的,叫做神奴兒。
    我陪言相告,做小伏低,他惱罵不絕,數傷父母。
    我本唬嚇他一句道:
    我非私來乍到,迎接包待制大人去。
    他道:
    包待制便怎的我?
    (李德義做怕科)(何正云)我兒也,我且饒你這一句。
    誰想大人升廳,喚小的何正下廳去,看見了這廝,便好道仇人相見,分外眼明,向廳前揪撏摑打,也只是報州橋左側毀罵這場的仇恨,別無他意。
    (詩云)包爺爺高抬明鏡,非干我言多傷行。
    見李二抱定神奴,是小人叫名何正。
    (正末云)兀那李二,你將的神奴兒那里去了?
    (李德義云)我抱了家去,分付與妻子王氏來。
    (正末云)我問你咱,你娶的婦人,是兒女夫妻,是半路里娶的?
    (李德義云)是半路里娶的。
    (正末云)何正,與我拿將那婦人來者。
    (何正云)理會的。
    (李德義云)你認的我家里么?
    (何正云)你不道來,下的州橋往南行,紅油板搭高槐樹哩。
    (下)(搽旦上,云)自家李二的渾家。
    正在家中閑坐,這一會兒有些眼跳,不知有甚么人來?
    (何正上,云)來到李家門首也。
    (做見搽旦科,云)兀那婦人,大人衙門里喚你哩。
    (搽旦云)我不怕你,就和你見大人去。
    (同見正末科)(何正云)當面。
    (正末云)兀那婦人,你知罪么?
    (搽旦云)大人,小兒犯罪,罪坐家長,干小婦人每甚么事?
    (正末云)這婦人也說的是。
    小兒犯罪,罪坐家長。
    你出去。
    (搽旦出門做打呵欠、睡科)(神奴兒扮魂子打搽旦科,云)丑弟子,你不說怎么?
    (搽旦慌科,云)氣殺伯伯也是我來,混賴家私也是我來,勒殺侄兒也是我來,是我來,都是我來。
    (何正云)你看他。
    (正末云)何正。
    (何正云)有。
    (正末云)為甚么這般大驚小怪的?
    (何正云)大人,那婦人出的衙門,摑著那手,他說:
    氣殺伯伯也是我來,混賴家私也是我來,勒殺侄兒也是我來,是我來,是我來,都是我來!
    (正末云)與我拿過來。
    (何正做拿搽旦、見科)(正末云)兀那婦人,你說那詞因。
    (搽旦云)我有甚么詞因?
    小兒犯罪,罪坐家長,干我甚的事!
    (正末云)既無詞因,不干你事,出去。
    (搽旦做出門打呵欠、睡科)(魂子打科)(搽旦招科)(何正拿見正末科)(如此三科)(正末云)何正,你敢戲弄老夫么?
    你從實的說,說的是便罷,說的不是,我不道饒了你哩。
    (何正云)好是奇怪。
    (做沉吟科,云)哦,我知道了也。
    (唱)【甜水令】好教我便煩煩惱惱,忄敝忄敝焦焦,嗔嗔忿忿,都變做了笑欣欣。
    我這里親舉霜毫,寫道牒文,使顆印信,將著去衙門外把火燒焚。
    (云)大家小家兒,有個門神戶尉。
    何正,你將這道牒文,衙門外燒了者。
    (何正做接科,云)理會的。
    (正末詩云)老夫心下自裁劃,你將金錢銀紙快安排。
    邪魔外道當攔住,只把那屈死的冤魂放過來。
    (唱)【折桂令】囑付那開封府戶尉門神,當住他那外道邪魔,放過他這屈死冤魂。
    (何正云)我燒了紙,一陣好大風也,(放魂子進門科)(正末云)別人不見,惟有老夫便見。
    (唱)見一陣旋風兒打個盤渦,足律律繞定階痕。
    (云)兀那鬼魂,有甚么銜冤負屈的事?
    你說,我與你做主咱。
    (魂子訴詞云)告大人停嗔息怒,聽孩兒細說緣故:
    俺母親嬸子不和,因此上分家另住。
    當日我學里回家,我待要街上覷覷。
    老院公領我出門,來到那十字大路。
    我見個賣傀儡的過來,院公道我與你買去。
    等院公不見回身,撞見我嫡親叔父。
    領的我到他家中,俺嬸嬸便生嫉妒。
    將麻繩拴住脖子,勒的我登時命卒。
    一靈兒蕩蕩悠悠,每日家嚎珮痛哭。
    正撞見你這清耿耿無私曲的待制爺爺,與我這沒投奔屈死的神奴兒做主。
    (正末云)哎,好可憐人也!
    (唱)他和那親兄長無此兒義分,將一個小孩兒屈死在荒村。
    叵奈頑民,簸弄錢神,便應該斬首云陽,更揭榜曉諭多人。
    【收江南】呀!
    誰著你個逆風兒點火落的這自燒身,便不念自家骨肉自家親,也須知舉頭三尺有靈神。
    今日到南衙來勘問,才見得我老龍圖就似那一輪明鏡不容塵。
    (云)一行人聽我下斷:
    本處官吏,不知法律,錯勘平人,各杖一百,永不敘用。
    王臘梅不顧人倫,勒死親侄,市曹中明正典刑。
    李德義主家不正,知情不首,杖斷八十。
    何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重賞花銀十兩。
    將應有的家私,都與李阿陳永遠執(zhí)業(yè)。
    設一個黃箓大醮,超度神奴兒升天。
    (詞云)則為這攪家潑婦心愚魯,故要分居滅上祖。
    若非是包龍圖剖斷不容情,怎結束神奴兒大鬧開封府。
    題目包龍圖單見黑旋風正名神奴兒大鬧開封府

  • 大德歌·鄭元和受寂寞
    關漢卿關漢卿〔元代〕
    鄭元和,受寂寞,道是你無錢怎奈何?
    哥哥家緣破,誰著你搖銅鈴唱挽歌。
    因打亞仙門前過,恰便是司馬淚痕多。
  • 好事近·夢破打門聲
    元德明元德明〔元代〕
    夢破打門聲,有客袖攜團月。
    喚起玉川高興,煮松檐晴雪。
    蓬萊千古一清風,人境兩超絕。
    覺我胸中黃卷,被春云香徹。
  • 鶴躚躚·鶴躚躚乘君軒
    楊維楨楊維楨〔元代〕
    鶴躚躚,乘君軒。
    肉翅重,不復戾九天。
    不如地上雞,乃得竊藥隨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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