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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維慶歷,三年三月。
皇帝龍興,徐出闈闥。
晨坐太極,書開閶闔。
躬攬英賢,手鋤奸枿。
大聲沨沨,震搖六合。
如乾之動,如雷之發(fā)。
昆蟲蹢躅,妖怪藏滅。
同明道初,天地嘉吉。
初聞皇帝,戚然言曰:
予父予祖,付予太業(yè)。
予恐失墜,實賴輔弼。
汝得象殊,重慎徽密。
君相予久,予嘉君伐。
君仍相予,笙鏞斯協(xié)。
昌朝儒者,學(xué)問刻洽。
與予論政,傅以經(jīng)術(shù)。
汝貳二相,庶績咸秩。
惟汝仲淹,汝誠予察。
太后乘勢,湯沸火熱。
汝時小臣,危言嶪嶪。
為予司諫,正予門闃。
為予京兆,堲予讒說。
賦叛于夏,為予式遏。
六月酷日,大冬積雪,汝暑汝寒,同于士卒。
予聞辛酸,汝不告乏。
予晚得弼,予心弼悅。
弼每見予,無有私謁。
以道輔予,弼言深切。
予不堯舜,弼自笞罰。
諫官一年,奏疏滿篋。
侍從周歲,忠力盡竭。
契丹亡義,檮杌饕餮。
敢侮大國,其辭慢悖。
弼將予命,不畏不懾。
卒復(fù)舊好,民得食褐。
沙磧?nèi)f里,死生一節(jié)。
視弼之膚,霜剝風(fēng)裂。
觀弼之心,鍊金鍛鐵。
寵名大官,以酬勞渴。
弼辭不受,其志莫奪。
惟仲淹弼,一{夔去艸}一契。
天實赍予,予其敢忽。
并來弼予,民無瘥札。
曰衍汝來,汝予黃發(fā)。
事予二紀(jì),毛禿齒豁。
心如一兮,率履弗越。
遂長樞符,兵政毋蹶。
予早識琦,琦有奇骨。
其哭魁櫑,豈視扂楔。
其人渾樸,不施剞劂。
可屬大事,敦厚如勃。
琦汝副衍,知人予哲。
惟修惟靖,立朝巘巘。
言論磥砢,忠誠特達(dá)。
祿微身賤,其志不怯。
賞詆大臣,亟遭貶黜。
萬里歸來,剛氣不折。
屢進(jìn)直言,以補(bǔ)予闕。
素相之后,含忠履潔。
昔為御史,幾叩予榻。
至今諫疏,在予箱匣。
襄雖小臣,名聞予徹。
亦嘗獻(xiàn)言,箴予之失。
剛守粹慤,與修儔匹。
并為諫官,正色在列。
予過汝言,無鉗汝舌。
皇帝明圣,忠邪辨別。
舉擢俊良,掃除妖魃。
眾賢之進(jìn),如茅斯撥。
大奸之去,如距斯脫。
上倚輔弼,司予調(diào)燮。
下賴諫諍,維予紀(jì)法。
左右正人,無有邪孽。
予望太平,日不逾浹。
皇帝嗣位,二十二年。
神武不殺,其默如淵。
圣人不測,其動如天。
賞罰在予,不失其槿。
恭已南面,退奸進(jìn)賢。
知賢不易,非明不得。
去邪惟難,惟斷乃克。
明則不貳,斷則不惑。
既明且斷,惟皇之惑。
群下踧踖,重足屏息。
交相告語,曰惟正直。
毋作側(cè)僻,皇帝汝殛。
諸侯危栗,墜玉失舄。
交相告語,皇帝神明。
四時朝覲,謹(jǐn)修臣職。
四夷走馬,墜鐙遺策。
交相告語,皇帝神武。
解兵修貢,永為屬國。
皇帝一舉,群臣懾焉。
諸候畏焉,四夷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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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千人集,綏旌四面張。
凝陰慘群物,殺氣結(jié)飛霜。
雉守一節(jié)死,兔緣三穴藏。
石慚羊質(zhì)見,狐歡虎威亡。
獸困猶思斗,鴻驚不亂行。
唯當(dāng)從猛鷙,盡使食貪狼。
意務(wù)除田害,誰言事外荒。
非熊得呂望,祝綱遇成湯。
近念魏知古,深思夏太康。
吾君武馳騁,纘事合經(jīng)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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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晏有馀糧,杯盤氣味長。
天寒酒腳落,春近臛頭香。
菜色青仍短,茶芽嫩復(fù)黃。
此中得深趣,真不羨膏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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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帝荒宴游,厚地刳為溝。
萬舸東南行,四海困橫流。
義旗舉晉陽,錦帆入揚(yáng)州。
揚(yáng)州竟不返,京邑為墟丘。
吁哉汴渠水,至今病不瘳。
世言汴水利,我為汴水尤。
利害吾豈知,吾試言其由。
汴水濬且長,汴流漬且遒。
千里泄地氣,萬世勞人謀。
舳艫相屬進(jìn),餽運(yùn)曾無休。
一人奉口復(fù),百姓竭膏油。
民力輸公家,斗粟不敢收。
州侯共王都,尺租不敢留。
太倉粟峨峨,冗兵食無羞。
上林錢朽貫,樂官求徘優(yōu)。
吾欲塞汴水,吾欲壞官舟。
請君簡賜予,請君節(jié)財求。
王畿方千里,邦國用足周。
盡省轉(zhuǎn)運(yùn)使,重封富民侯。
天下無移粟,一州食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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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起重陽過,東離菊尚黃。
殷勤擷寒蕊,子細(xì)嗅清香。
老梗防閑蝶,清油護(hù)曉霜,叢邊強(qiáng)一酌,聊不負(fù)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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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賢用策寧相遠(yuǎn),千載毫釐竟不差。
四皓當(dāng)年安漢嗣,五王今日復(fù)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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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饑憶玉山禾,鼓翅飛下玉山阿。
玉山之禾粒未熟,饑不得食心如何。
麒麟渴憶昆山流,軒軒直出昆山幽。
昆山之流流未長,渴不得飲予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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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魏信名地,曹劉遺英躅。
李唐三百年,悵為干戈蹴。
建安風(fēng)不還,南皮草空綠。
寥寥千馀祀,風(fēng)流今始續(xù)。
李杜二賢公,清猷鎮(zhèn)雅俗。
詩名占唐代,二公本名族。
圣時還并生,聲烈相薰馥。
朝延倚金湯,天子恃心腹。
盛德?lián)粑飸?,威望憬夷服?br>千里無驚烽,三軍安食粟。
休然德化厚,蒼生坐蒙福。
先生服仁義,懷道輕爵祿。
非其人不取,一簞亦自足。
陳番知人明,文侯好士篤。
解榻延徐孺,過門軾干木。
今留二公館,德修令間淑。
熙道冨天爵,孝悌聞鄉(xiāng)曲。
孔孟信可蹈,圣賢良自勗。
漢庭新射策,驟升校書局。
魏縣方百里,君命往養(yǎng)育。
二公佐世杰,二賢不碌碌。
相與施禮讓,物歸不待宿。
相與講道義,教行如流速。
賢人時遘會,間不容薄糓。
五百年一賢,今乃同時生。
千里猶比肩,四賢今連甍。
相聚誠可樂,相得良有情。
我媿孤且陋,徒抱此寸誠。
處乾嘆無首,在泰非匯征。
出門皆同人。
坎坎于郊行。
獨(dú)鶴遠(yuǎn)無和,棲棲在陰鳴。
安得雙飛翼,一翥鄴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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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不選翳,翳無救病術(shù)。
朝一翳工人,暮一翳工出。
有加而無瘳,遑遑不安室。
吁嗟婁翁愚,予為病者恤。
瞽翳一日更千人,盲藥何能療沈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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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居一畝枕溪稜,階下杉松纏古藤。
常愛園林深似隱,不嫌門戶冷如僧。
麥宜過社猶催種,山近經(jīng)秋卻懶登。
已把壯心閑頓置,少年莫要苦相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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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言春官氏,設(shè)官何齷齪。
屑屑取于人,辭賦為程約。
一字競新奇,四聲分清濁。
矯矯遷雄才,動為對偶縛。
恢恢晃董策,跡遭聲病落。
每歲棘籬上,所得多浮薄。
嗟哉浮滿流,不知主霸略。
六經(jīng)掛東壁,三史束高閣。
瑣瑣事雕篆,區(qū)區(qū)衍述作。
隨行登一第,謂身翥寥廓。
趨眾得一官,謂身麻好爵。
棲棲咫尺地,燕雀假安吒。
汲汲五斗米,雁驚資飲啄。
壯哉張安道,少懷夫子學(xué)。
三就禮部試,不肯露頭角。
恥用眾人遇,羞將一賦較。
甘心揭異歸,志懷本卓犖。
三賢文章師,儒林推先覺。
百鳴聲喈喈,獨(dú)能辨鸑鷟。
玉石方混混,獨(dú)能識至璞。
薦之于天子,此材堪輪桷。
遂得望清光,三接近帷幄。
僚友視萬乘,器宇誠岳岳。
顧乞數(shù)刻景,古今可揚(yáng)榷。
縱橫三千,得雋如奪矟,上下馳皇王,周旋騁禮樂。
遠(yuǎn)推災(zāi)異源,上究醒聞錯。
直言補(bǔ)王闕,危論針民瘼。
天子覽其奏,嘉賞為嗟愕。
既嘆相見晚,且言同時樂。
一命校秘書,恩澤優(yōu)且渥。
追惜漢武世,仲舒道磽確。
再念文宗朝,劉蕡命蹇剝。
有才無其時,徒抱此誠慤。
吾君嗣丕基,百王慚景鑠。
萬物蒙休嘉,四夷奉正朔。
賢良得其時,才命才相虐。
一謁乃大遇,君臣無隔膜。
我賀吾君明,取士得英卓。
我賀吾道行,逢時不踸踔。
行顧人廓廟,鈞軸在掌握。
上使斯文淳,下使期民樸。
五帝從何追,三王豈為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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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來憶華山,揚(yáng)鞭西笑入秦川。
浮云何苦深遮閉,豈是三峰不好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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眇焉五帝上,嘗觀二典辭。
煥乎三王間,嘗觀二雅詩。
道德既淳厚,聲光何葳蕤。
烈烈日精散,閎閎雷聲施。
施焉如飛龍,潛焉如蟠螭。
祖述兼憲章,后世唯吾師。
永言二典往,群言或隳離,亦既二雅末,六義多陵遲。
寥寥千馀年,顛危誰扶持。
揭揭韓先生,雄雄周孔姿。
披榛啟其涂,與古相追馳。
沿波窮其源,與道相汪涯。
三墳言其大,十翼暢其微。
先生書之辭,包括無孑遺。
春秋一王法,曲禮三千儀。
先生載于筆,巨細(xì)咸羈縻。
楊墨乃淪胥,曠然彰其媸。
佛老亦顛隮,茫然復(fù)于夷。
婉婉平蔡畫,淮西獲以依。
凌凌逐鱷文,潮民蒙其禧,心將元化合,功與天地齊。
洋洋治世音,磊磊王化基。
悖之則幽歷,順之則軒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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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梁無駿骨,李杜得秋毫。
后世益纂組,變風(fēng)堪郁陶。
奔遒少驥逸,禿冗如牛毛。
試看安仁詠,秋負(fù)有怒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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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中有山生虎狼,虎狼性{左虎右武}不可當(dāng)。
去歲食人十有一,無辜被此惡物傷。
守臣具事奏圣帝,圣帝讀之惻上意。
乃詔天下捕虎狼,意欲斯民無枉死。
吾君仁覆如天地,只知虎狼有牙齒。
害人不獨(dú)在虎狼,臣請勿捕捕貪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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柰何山色牽吟思,旋被江聲破睡魔。
吟思睡魔兩相戰(zhàn),誰知馬上有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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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乎嗟乎彼縣吏,剝膚椎髄民將死。
夏取麥兮秋取粟,笞匹紅兮杖匹紫,酒臭甕兮肉爛床,馬馀梁兮犬馀氣。
雀腹鼠腸容幾何,虎噬狼貪胡無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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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山山下水洋洋,一勺之多解破唐。
敢告后人商鑒近,溫湯今日是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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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徑蓬蒿懶自鋤,何人日午叩茅廬。
徂徠山下一枕睡,經(jīng)略府中三紙書。
兵謀貴勝縱橫出,海鳥忘機(jī)飲啄馀。
唯有淮夷雅宜作,文章兼不鑲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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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一千里,安得為良馬。
不連十五城,安得稱善價。
汝皆有血?dú)?,非如木偶者?br>撮發(fā)號男兒,肯甘在人下。
汝不聞圖王,不成猶可霸。
舜與吾俱人,學(xué)之則舜也。
汝等但勉旃,前賢皆可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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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來何事苦顰眉,一客越吟三子歸。
河渚徘徊感春草,山齋寂寞背斜暉。
知心古道誰相得,酒淚東風(fēng)自覺非。
早到茅廬慰孤淡,易爻重待其參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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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望庭闈魂欲銷,層層云棧上岧嶢。
江聲山色情多少,相伴西來慰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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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如奔驥,少年不足恃。
汲汲身未立,忽焉老將至,子試念及此,則書何暇乎食,夜何暇乎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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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姥龍鐘八十三,獨(dú)能指點認(rèn)青衫。
自言老婦賞蒙惠,白首相將出戶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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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府雍容外,輕裘博雅存。
席間閑布帙,鈐下書無喧。
首善隆儒術(shù),諸生接討論。
馬融南郡學(xué),齪齪豈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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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世本寒賤,吾身守貧約。
家徒立四壁,無田負(fù)城郭。
終歲服一衣,無裝貯囊橐。
吾雖得一官,官微月俸薄。
況屬歲兇荒,饑民填溝壑。
吾幸有寸祿,不至苦隕獲。
隨分且飽煖,不然亦流落。
爾等勤初學(xué),旡恥衣食惡。
仁義足飽飫,道德堪咀嚼。
二者肥爾軀,不同乳與酪。
爾無嫌粗糲,爾勿厭藜藿。
富貴自努力,青云路非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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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吁嘻!
屈原放,賈誼投,晦之流,子望囚。
古人今人皆不免,才能累身才反仇。
吾友仲淵少學(xué)古,胸中疏落羅孔周。
點毫磨墨作文字。
壯哉筆力追群牛。
三十青衫得一尉,尺澤寸波蟄長虬。
清簾愛民復(fù)材武,一日得罪聲滁州。
噫吁嘻!
屈原忠臣楚之望,賈誼少年才無儔。
晦之子望俱命世,麒麟頭角爭崔崷。
時不與兮將柰何,仲淵仲淵勿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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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辭磅礴壓群英,再戰(zhàn)戈矛稅更精。
裴度韜鈐無失律,武侯節(jié)制是神兵。
千人盡服徂丘議,九合誰干小白盟。
帝宋開基八十載,連登科目獨(dú)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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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有德,乾覆坤容。
予在吊民,不殺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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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山熾亂,火梵昆崗。
炎炎二京,鞠為戰(zhàn)場。
百官奔走,萬乘蒼黃。
孰城能守,孰地不亡。
瞻彼濉水,其流湯湯。
有城有民,在濉之陽。
遠(yuǎn)位巡上,巡智我強(qiáng)。
以城授巡,巡亦無當(dāng)。
賊從西來,殺氣堂堂。
旌旗如林,對城而行。
巡遠(yuǎn)登城,辭毅色康。
城中之人,踴躍倍常。
賊知城堅,坐甲裹糧。
城中食盡,殺愛以嘗。
土無二志,持病扶瘡。
寧守城死,城不可降。
霽云勇烈,跳城軼出。
走泗投賀,求兵救乏。
賀飲霽云,牢醴羅列。
霽云避席,謂眾云曰,濉陽之人,不食一月。
羨不獨(dú)飽,食下輒咽。
以刀斷指,左右流泣。
彼何人兮,忌忠嫉節(jié)。
心不感兮,賊功害伐。
不出一兵,坐觀斧鉞。
霽云心折,寸寸如鐵。
霽云據(jù)鞍,怒發(fā)沖冠。
一矢以志,復(fù)來不完。
路人傍觀,涕流丸瀾。
遠(yuǎn)近聞?wù)?,為之辛酸?br>力盡且窮,城孤無援。
至死不屈,萬戈來攢。
精誠內(nèi)發(fā),顏色自安。
身輕鴻毛,名重泰山。
吾執(zhí)唐刑,罔容于奸。
未誅祿山,先誅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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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胡予違,進(jìn)胡不隨。
予匪汝誅,汝自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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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帝御中原,守國用三策。
上策以仁義,天下無能敵。
其次樹屏翰,相維如盤石。
最下恃險固,棄德任智力。
驅(qū)馬過潼關(guān),覽古淚潸滴。
開元帝道明,百蠻奉周歷。
田野富農(nóng)桑,邊隅無寇賦。
紫宸日視朝,潼關(guān)夜常辟。
天寶君政荒,宮闈養(yǎng)虺蜴。
恩愛成怨疾,心腹生毒螫。
朝聞發(fā)漁陽,暮已卷河北。
鳴鼓渡潼關(guān),矢及乘輿側(cè)。
重門徒爾設(shè)。
關(guān)吏安所職。
始知資形勢,不如修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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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驛蕭條酒倦傾,嘉陵相背去無情。
臨流不忍輕相別,吟聽潺湲坐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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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亦即祚,涵濤養(yǎng)撫。
罔有失所,予德其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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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橫大江,兩面疊青嶂。
江山相夾間,何人事吟放。
半樽岸幘坐,永日開舲望。
孤棹已夷猶,數(shù)峰更清尚。
危影倒波底,凝嵐浮水上。
鳴鷺答猿啼,樵歌應(yīng)漁唱。
并生泉石心,堪愧庸俗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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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困歸來訪粟園,粟園樹老再生孫。
莫驚頭上見白發(fā),拾粟兒童長幾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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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導(dǎo)何所適,種木樹桑梓。
田園繞家舍,遠(yuǎn)不逾十里。
款段足乘騎,代步而已矣。
但識畜駑駘,安知有騏驥。
臘月北風(fēng)冷。
太行山色紫,君命急如火,城頭見烽燧。
雪深馬僵倒,十夫扶不起。
軍法有明訓(xùn),后期死者誅。
倚鞍思駿骨,撫轡念綠駬。
求之不可得,觳觫滿眼淚。
旁聞負(fù)薪叟,竊語相譏剌。
居安常念危,在險如處易。
臨難始求濟(jì),狼狽徒勞爾。
有備則無患,古人垂深旨,平居無事時,華廄深秘邃。
善穀與豐草,秣飼十廄吏。
駑駘飽相枕,素餐不知媿。
伯樂能識馬,每來加勸說。
飛兔與騕褭,日牽在都市。
為愛千金資,食悋不肯置。
今日臨艱難,努力自勉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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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神武,疇也戲豫。
元年四月,筠叛于潞。
皇祖躍馬,至潞城下。
筠窘赴火,焦頭爛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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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賞觀中夏,地平如砥石。
幅員數(shù)萬里,車馬通轍跡。
帝宅君土中,紫垣當(dāng)辰極。
長江斷其南,絕塞經(jīng)其北。
東海西流沙,天為限夷狄。
三代千馀年,天子雖務(wù)德。
實以險為恃,四夷皆潛匿。
漢唐德稍衰,地勝豈殊昔。
暫來還亟去,不敢窺城壁。
石晉一失謀,六州淪胡域。
天地破扃鐍,山川無阻阨。
貽爾子孫患,固知非遠(yuǎn)策。
桓桓周世宗,三十纂堯歷。
一歲破河?xùn)|,劉崇喪精魄。
再歲復(fù)秦鳳,不庭自柔格,三歲出南狩,王師拯焚溺。
江北十四州,取之如卷席。
四歲征關(guān)南,曾不發(fā)一鏑。
三州相繼綹,德聲暢蠻貊。
李昪請臣妾,錢鏐修貢職。
帝欲因兵鋒,乘勝務(wù)深擊。
直取幽州城,拓土開疆場。
重收虎北口,復(fù)關(guān)閉寇賊。
是時戰(zhàn)屢捷,六軍氣吞敵。
平吳如破竹,成功在頃刻。
惜哉志不就,暴疾生中夕。
帝宋承大寶,聲名發(fā)丕赫。
全蜀獻(xiàn)土地,舉吳上圖籍。
荊潭與甌閩,助祭來匍匐。
開城納江浮,御樓受晉馘。
區(qū)內(nèi)一正朔,六州獨(dú)割剔。
憤憤柳崇儀,才宏包旦奭。
生長在河朔,耳目熟金革。
旗鼓朝治兵。
酒肴夜結(jié)客。
握臂說心誠,倒囊推金帛。
客以豪杰士,遇侯頗感激。
往來達(dá)厥誠,生死顧效力。
萬德納我說,洞然絕嫌隙。
事成已有萌,侯去何云亟。
豪杰夜空回,賬中屢歡息。
我鑒此二事,天意終難測。
撫卷一感傷,兩眼淚潸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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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最大,峨峨橫絕域。
黃河地下來,洶洶不可測。
河伯一發(fā)怒,擘開昆侖石。
水出東北陬,浩渺無涯極。
平地水行疾,九州如咫尺。
湯湯勢滔天,黎元多沈溺。
上貽堯心尤,四岳舉鯀塞。
鯀用汩彝倫,九載無成績。
堯怒不能治,遂行羽山殛。
有子其曰禹,命使嗣父職。
洛中得龜書,九疇文甲坼。
禹乃乘四載,周游視水跡。
百川各復(fù)道,九河皆開辟。
禹功既已成,水患方茲息。
竊思大禹意,河九為遠(yuǎn)策。
況云殺其溢,聞之孔安國。
三代逾千年,所以無災(zāi)厄。
戰(zhàn)國爭土疆,諸侯用詐力。
遷徒無常歲,湮淪不可識。
堤障遏水勢,溝渠絕地脈,禹道不復(fù)究,河流有壅隔。
頻為中國患,不國不安席。
從官徒負(fù)薪,河泊弗受壁。
斫盡淇園竹,安救瓠子役。
民力殫將竭,國材耗亦劇。
四方競上疏,群臣爭籌書。
田蚡方為相,書來多持扼。
豈顧天下利,惟以私田惜。
賈讓不為用,延年亦見斥。
如何圣人功,千載復(fù)不得。
皇宋運(yùn)熙泰,四圣崇道德。
百蠻皆臣順,萬物遂生殖。
七八十年間,人不聞金革。
惟茲澶滑郡,河決亦云亟。
常記天禧中,山東與河北。
藁秸賦不充,遂及兩京側(cè)。
騷然半海內(nèi),人心愁慘戚。
河平未云幾,堤防有穴隙。
流入魏博間,高原為大澤。
良田百萬頃,盡充魚鱉食。
救之成勞費(fèi),不救悲隱惻。
吾君為深慮,不食到日昃。
我忝竊寸祿,素餐堪自責(zé)。
不負(fù)一畚土,私輒逃丁籍。
又無一言長,萬分有裨益。
與世同浮沈,隨群甘默默。
亦或中夜思,斯民苦瘦瘠。
四年困蝗旱,五谷餌蝥蠈。
年來風(fēng)雨時。
才得一秋夢。
手足猶瘡痍,饑膚未豐碩。
若待四體肥,斯民無愁色。
不然尋九河,故道皆歷歷。
一勞而永逸,此成功無歝。
或可勿復(fù)治,順其性所適。
徙民就寬肥,注水灌戎狄。
試聽芻蕘言,三者君自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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諫署崢嶸有舊名,侯藩偃息政方成。
張綱昨日彈梁冀,文帝今朝召賈生。
古節(jié)未慚臺栢直,仙風(fēng)應(yīng)對簡霜清。
人言賤子叨知已,試把塵冠一振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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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伯且須戢頭角,放出龍啄萬丈長。
啄垂一尺雨一尺,得雨萬丈成豐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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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容易廢忠謀,徇主從昏可自尤。
今日始知辜付託,當(dāng)時齒指血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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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龍驤,疇鄧猖狂,元年九月,進(jìn)叛于揚(yáng)。
皇祖長驅(qū),至揚(yáng)城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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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清照人,江面平如掌。
有客去逍遙,扁舟浮蕩漾。
遠(yuǎn)與城市絕,深將泉石向。
水鳥忽東西,溪云時下上。
軒冕誰富貴,琴樽自閑放。
酒色照淥波,吟聲入秋浪。
五湖何范蠡,磻磎無呂望。
吾家徂徠下,汶水有清響。
常時夜雨急,隨雨來枕上。
魂魄寒無寐,山居得真尚。
一為塵纓縛,不得閑時餉。
兩耳聒欲聾,喧囂千萬狀。
雨夜自潺湲,宦途空悲愴。
劍南四千里,地遐接蠻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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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門駐馬立踟躕,讀盡新篇味有馀。
關(guān)令多情兼好事,詩名留得賈公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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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無種處,蜀民土田窄。
凝巖頑石長不休,詵詵赤子將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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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稱善弈,伊我獨(dú)不能。
試坐觀勝敗,白黑何分明。
運(yùn)智奇復(fù)詐,用心險且傾。
嗟哉一枰上,奚足勞經(jīng)營。
安得百萬騎,鐵甲相磨鳴。
西取元昊頭,獻(xiàn)之天子庭。
北入匈奴域,縛戎王南行。
東逾滄海東,射破高麗城。
南趨交趾國,蠻子輿櫬迎。
盡西四夷臣,歸來告太平。
誰能憑文楸,兩人終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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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朱云志不神,上方寶劍欲生塵。
空留折檻旌忠直,左右何賞去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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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從官君下第,其間險易兩何如。
連云棧外四千里,讀易堂中一帙書。
慈母含飴垂禿發(fā),先生懷道按茅廬。
莫將清淚頻頻灑,蜀道之難欲上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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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十年來,斯文何屯蹇。
雅正遂彫缺,浮薄競相扇。
在上無宗上,淫哇千萬變。
后生益纂組,少年事彫篆。
仁義僅消亡,圣經(jīng)亦難散。
其徒日已多,天下過大半。
路塞不可辟,甚于楊墨患。
辭之使廓如,才比孟子淺。
患不恐不救,有時淚如霰。
大賢為時生,去圣猶未遠(yuǎn)。
昔日到汶上,熙道始相見。
知道在熙道,一見不敢慢。
尊之如韓孟,與道作藩翰。
今春來南都,明復(fù)去京輦。
未識心相通,所懷恨未展。
明復(fù)無羈縛,我有守宮限。
南走三百里,訪我殘不倦。
劇談露胸臆,胸臆無畔岸。
高文見事業(yè),事業(yè)盈編簡。
一一皇霸略,縱橫小管晏。
磊磊王相才,上下包周漢。
二賢信命世,實為有道見。
天使扶斯文,淳風(fēng)應(yīng)可逭。
我綴二賢末,材駑媿款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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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來贊太平,君王耳畔管簫聲。
定襄地域俄連震,萊牧男兒忽議兵。
明日邊烽高百尺,同時御府出三旌。
將軍請用多多算,能向當(dāng)初見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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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翦二盜,圣武烜耀。
荊潭蜀吳,如拔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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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門何所喜,子衿青青多。
豹常志古道,佩服卿與軻。
平淑號能賦,其氣典以和。
樞從吾日久,道德能切磋。
澤也齒最少,已有亭亭柯。
彰頗通典籍,所立不幺麼。
淳乎性源濁,今亦為清波。
就初學(xué)誦詩,日記十板過。
材雖有高下,異日俱甲科。
會汝少俊異,美若玉山禾。
看汝辭林中,枝條漸波娑。
合亦稍純茂,知不隨身矬。
其流雖涓涓,可道為江沱。
視汝器磊磊,淳沆皆蚌螺。
我有堇山錫,欲鑄子太阿。
誠能來就學(xué),穎利加銛磨。
翹翹數(shù)子間,可與肩相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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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怒蛟三尺角,埋藏水底嘆吟呻。
明時直道難干祿,白首躬耕力養(yǎng)親。
醉讀兵韜斗龍豹,閑抽寶劍舞星辰。
茅齋東是留侯廟,頂有英靈還往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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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道開談席,觀文降使轓。
水寒芹葉薄,春早杏陰繁。
喜動青青佩,新聞亹亹言。
孤生荷樂育,終始詫丘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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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望無窮,況屬升平歲屢豐。
萬樹芙蓉秋色裹,千家碪杵月明中。
斷霞半著燕支木,零露偏留筀竹叢。
只欠流杯曲水宴,風(fēng)流未與左綿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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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持筆事征西,未省樽前略展眉。
草檄朝慷腕勞脫,論兵夜苦舌瘡痍。
報君自說心如石,尤國人言鬢欲絲。
若紀(jì)成功鏤金板,能文韓愈自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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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早沂風(fēng)暖,芹生泮水深。
前旌拂講樹,垂佩耀童衿。
郁郁彌文化,循循善誘心。
恭王不壞宅,金石有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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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卿豪于詩,社壇高數(shù)層。
永叔豪于辭,舉世絕儔朋。
師雄歌亦豪,三人宜同稱。
曼卿苦汩沒,老死殿中丞。
身雖埋黃泉,詩名長如冰。
永叔亦連蹇,病鸞方蹇騰。
四海讓獨(dú)步,三館最后登。
師雄二十二,筆距獰如鷹。
才格自天來,辭華非學(xué)能。
迥顧李賀輩,粗俗良可憎。
玉川月蝕詩,猶欲相憑陵。
曼卿茍不死,其才堪股肱。
永叔器甚閎,用之王道興。
師雄子勉旃,勿便生驕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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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行雨歲在子,皇天之命實勤止。
泓湫水暖嗜欲飽,七龍嬉戲兩龍睡。
卷藏密云空自膏,畜聚甘雨不肯施。
旱魃妖狂作民虐,風(fēng)伯暴怒興日熾。
訴號仰天天不聞,九州之禾皆乾瘁。
嗟呼龍職職行雨,失職不雨民胡恃。
驅(qū)虞義獸心實仁,不忍斯民不食死。
向龍慢罵數(shù)龍罪,龍不能答滿面恥。
偷向上帝讒騶虞,騶虞得罪龍窮喜。
欲知龍與騶虞分,仁與不仁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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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陰閉秋色,何處動悲涼。
有叟傅巖隱,明時潘鬢蒼。
殘書幾篋蠹,寒菊半離荒。
惟學(xué)春秋者,時時到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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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無百里地封君,攝相區(qū)區(qū)道屢伸。
少正將身膏斧刃,侏儒流血汙車輪。
方令魯國知王法,自此齊侯畏圣人。
昔放四兇誅二叔,舜周功業(yè)殆同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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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軒聊得恣吟詠,拂拭衣裳塵土多。
蜀道三千里巇險,宦途五十驛風(fēng)波。
暫休又作故山夢,閑唱還成勞者歌。
幾斗米牽歸未得,空憐滿眼是煙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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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道四月,睿行明發(fā)。
帝褰簾箔,出臨軒榻。
搃擥萬機(jī),指揮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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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何處去,門外草萋萋。
獨(dú)犬睡不吠,幽禽閑自啼。
老猿偷果實,稚子弄鋤犁。
日暮園林悄,春風(fēng)吹藥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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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蜀牽吟景象濃,云山萬疊與千重。
癡巖頑壑無奇觀,不似飛仙數(shù)朵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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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魏地千里,雄大視區(qū)宇。
黃河為血脈,太行為筋膂。
地靈育圣賢,土厚含文武。
堂堂柳先生,生下如猛虎。
十三斷賊指,聞?wù)呓哉鸩馈?br>十七著野史,才俊凌遷固。
二十補(bǔ)亡書,辭深續(xù)堯禹。
六經(jīng)皆自曉,不看注與疏。
述作慕仲淹,文章肩韓愈。
下唐二百年,先生固獨(dú)步。
投篇動范杲,落筆驚王祜。
四方交豪杰,群公走聲譽(yù)。
一上中高第,數(shù)年編士伍。
五命為御史,連出守方土。
事業(yè)過皋夔,才能堪相輔。
鳳凰世不容,眾鳥競嘲訴。
獄中饑不死,特地生爪距。
貔貅十萬師,盟津直北渡。
塞上諸猛將,低頭若首鼠。
渴憶海為漿。
饑思鰲為脯。
兩手拿人肝,大床橫牛肚。
一飲酒一石,賊來不怕懼。
賬下立孫吳,樽前坐伊呂。
笑談韜鈐間,出入經(jīng)綸務(wù)。
匈奴恨未滅,獻(xiàn)策言可膚。
幽州恨未復(fù),上書言可取。
好文有太宗。
好武有太祖。
先生文武具,命兮竟不遇。
死來三十載,荒草蓋墳?zāi)埂?br>四海無英雄,斯文失宗主。
豎子敢顛狂,黠戎敢慢侮。
我思柳先生,涕淚落如雨。
試過魏東郊,寒鴉啼老樹。
丈夫肝膽喪,真儒魂魄去。
瓦石固無情,為我亦慘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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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不可詰,吾當(dāng)責(zé)爾螟。
方今絕才惹,何故播膻腥。
野草離離盡,秋禾穗穗零。
知君恤民意,鬢減數(shù)莖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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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祖與王地,諸侯布教宮。
冠纓臨曉集,文雅與時隆。
泮水差差綠,春沂習(xí)習(xí)風(fēng)。
袍輝了衿動,旗映講紗紅。
節(jié)鉞來門外,聲容播國中。
分庭等威殺,更仆宴談終。
亹亹聞?wù)佌d,拳拳激懦衷。
武昌尊庾亮,蜀郡樂文翁。
王化周南始,儒縫魯俗通。
四方觀表則,后學(xué)發(fā)童蒙。
木鐸傅遺韻,繅衣纘舊功。
愿公持此道,黃閣弼清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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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泉石是吾家,坐石聽泉日已斜。
一片青衫非富貴,千行綠竹好生涯。
君曾覽照頭皆雪,我試看書眼亦花。
便好結(jié)為山伴侶,教他夔益佐勛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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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視荀楊雖未至,分于管鮑已知深。
一千二百日離別,五十六驛外相尋。
重欲同君注周易,且來共我聽胡琴。
月留屋角不下去,似與清風(fēng)憐苦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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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曰嘻,物情難籌。
予代有周,天時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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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來豈敢道能詩,一見何因便解頤。
鄉(xiāng)國三千里離別,杯盤七十日相知。
送人江外馬馱妓,垂釣寺中魚竭池。
別后中秋又重九,與誰賞月詠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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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聞除目到遐荒,病眼偏明喜倍常。
古節(jié)舊如臺柏直,青衫新惹閣蕓香。
中廬夜宿群經(jīng)蠹。
北戶朝趍滿簡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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泮水淥猶淺,春芹葉始敷。
旌旗久停住,衿佩儼相趍。
庾亮親臨學(xué),哀公不詬儒。
茲為表則地,風(fēng)教自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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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為儒者豈知兵,何事欣隨壁馬行。
裴度樽前坐韓愈,趙成帳下立荀卿。
御戎誰道全無策,對壘寧妨一下枰。
須信乾坤養(yǎng)不肖,年三十七臥柴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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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愛數(shù)峰非拔秀,當(dāng)時駐蹕欲忘還。
飛仙急過無真賞,始信明皇不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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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jié)似魯公猶被陷,忠知裴度亦遭讒。
上無明主奸邪勝,我讀遺篇淚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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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馀程鳥道,一千一百里江聲。
江聲聽盡行未盡,西去出山猶七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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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赫斯怒,王師徐驅(qū)。
蕞爾螻蟻,豈勝誅鉏。
哀哀窮俘,愛叫以呼。
歸于京師,燀哉圣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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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公平淮西,兵出速如神。
崇韜伐西川,六十日請臣。
太祖初受命,諸侯未盡賓。
蜀廣號敵國,荊潭為強(qiáng)鄰。
王師討有罪,不聞逾十旬。
元昊誠螻蟻,有地長一畛。
詎足污斧鉞,尋當(dāng)投荊榛。
是何逾歲月,務(wù)行含貸仁。
豈茲將師間,逈無晉公倫。
張旗發(fā)一號,豈無李處耘。
提戈出一戰(zhàn),豈無王全斌。
容茲盈寸蟹,蕩漾于流津。
平生讀詩書,胸中貯經(jīng)綸。
薄田四五畝,甘心耕耨勤。
倚鉏西北望,涕淚空沾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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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經(jīng)春頻肆赦,拜赦人忙走如馬。
五月不雨麥苗死,赦頻不能活窮寡。
今年經(jīng)春無赦書,十月一雨及時下。
五月麥?zhǔn)烊嗣耧?,一麥勝如四度赦?br>吾愿吾君與吾相,調(diào)和陰陽活元化。
陰陽無病元?dú)夂?,風(fēng)雨調(diào)順苗多稼。
使麥長熟人不饑,敢告吾君不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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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凍死,一室心恬如。
臘盡妻未褐,天寒了讀書。
澆風(fēng)與世薄,古道于時疏。
事事皆同我,憶君春草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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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迥到此尋逋客,杯案蕭疏滋味長。
山飯半甌橡子熟,春蔬一筋朮苗香。
四時泉石應(yīng)無夏,滿谷云霞別是鄉(xiāng)。
終待共君結(jié)鄰里,竹邊相并兩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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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節(jié)甯甘剛則折,平生不肯曲如鉤。
革囊裹血將何用,一汙龍墀死即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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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山前有瓊圃,其中不樹蕨與薇。
千頭綠竹瑤實甘,百畝玉芝丹粒肥。
麒麟于于鳳凰飽,鼓烈奮臆揚(yáng)清輝。
徂徠山下少耕鋤,蒿藜滿圃無芳菲。
騶虞不住鸞鳥去,日暮啁啾燕雀飛。
嗟哉劉生失所投,不住泰山徂徠依。
經(jīng)年彩掇不得飽,正是新春癯瘠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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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陽章煙墨,去京路八千。
吏部有大功,得罪斥守藩。
朝沖江霧行,夜枕江濤眠。
蛟蜃作怪變,時時攀船舷。
魚龍吐火焰,往往出波間。
故為相恐怖,倏忽千萬端。
道在安可劫,處之自晏然。
我乏尺寸効,月食二萬錢,自清西南來,此行非竄遷。
蜀山險可升,蜀道高可緣。
上無嵐氣蒸,下無波濤翻。
步覺閣道穩(wěn),身履劍門安。
惟懷史部節(jié),不知蜀道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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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南山興感悲,萬物紜紜宰者誰。
眾材叢卑無奇姿,直轅曲輪皆所宜。
大木磊磊節(jié)干奇,撐巖拄谷無處施。
我愿天子修明堂,坐朝諸侯會四夷。
柱要十圍棟百尺,日責(zé)匠石搜訪之。
千人用斧萬人拽,大根斫斷山崩欹。
五州追牛十縣丁,載送上都天子怡。
輪般駭汗工倕走,有目未省曾觀窺。
黃帝合宮堯衢室,周制九筵虞總期。
聽政朝夕有攸處,闔門左右咸以時。
天子拱手四輔立,坐致四海為雍熙。
不用直棄用即大,短轅曲輪爾胡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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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在房帷,小人乘時。
十年于茲,帷幾帷微。
圣人如天,不識不知,龍晦其威,神藏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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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是匈奴,為并左臂。
今附有德,不與賊子。
并人失恃,求就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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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峨峨,長江萬里。
誰為巢穴,養(yǎng)此蛇豸。
天豈作限,而險而恃。
不順不臣,敢亢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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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雷聲,中國有君。
涂其耳目,不使聽聞。
隔在荒外,嗟爾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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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取則地,菁菁樂育篇。
使轓臨學(xué)舍,臺席俯談筵。
韋相傅經(jīng)書,文翁唱教先。
諸生動觀嘆,門外卓卿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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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肅惟母,實勤養(yǎng)撫。
有臣有虎,有離有附。
請王祿產(chǎn),請廟考祖。
古人有作,規(guī)呂矩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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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時錢俶,有國于吳。
今俶歸我,為吾前驅(qū)。
并人望風(fēng),請為臣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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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我則懷,并人肯來。
降旗出城,并門夜開。
并上既平,吾王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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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在藝祖,未遑拓宇。
遺我圣宗,啟此北上。
顧告太廟,惟皇孝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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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民之嚚,為賊俘虜。
往吊其民,王澤時雨。
往伐其罪,王師虎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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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里魯望,北瞻何巖巖。
諸山知峻極,五岳獨(dú)尊巖。
寶宇登來小,龜蒙視覺凡。
此為群物祖,草木莫鋤芟。